其实眼前的形式已经容不得玉仙在纠结下去了,水寒的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好,我答应你。”
声音,没有任何的犹豫,其实,在玉仙心里,她很清楚她自己一定是会选择水寒的,天下大势,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水寒,是确确实实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那么久的一个人呐,那么可爱,那么善良,那么一心一意的想要去维护身边的人,而且,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自己笑的这么开心的人,她没得选,天下人在她心目中跟眼前的这个少年相比,太遥远了,甚至,太无足轻重了。
鬼舞嘴中的那三个字很突兀的戛然而止,转而手上的力度便减轻了许多,水寒刚刚已然模糊不清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但他还是挣脱不开小舞的手,他感觉这妮子根本不是依靠单纯的力气去掐住自己的脖子的,他的脖子比起被掐,倒更像是硬生生地吸在了小舞的手掌上,完全动弹不了。
水寒看着玉仙,他知道,玉仙已然有了觉悟,说实话,于水寒本身而言,他倒是很想知道这门的后面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但看玉仙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儿戏。
“玉仙姐,别管我了,如果门后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开门啊。”
水寒自认为很帅气的说完这句话,便又不能出声了,因为,鬼舞手上的力气,很明显的又加重了许多,现在水寒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妹子,绝对是狠得下心就这样掐死自己的,他原先还存着的某些侥幸心理立刻便消失了。他看着眼前的鬼舞,那么熟悉,又那么恐怖,他的感觉很奇怪,除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本身,他总觉得,小舞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场,很诡异,寒意逼人,但这种感觉,他似乎在哪里感受过,他盯着小舞身上披着的那件黑斗篷,几乎可以确定,这种感觉,这种气场,他绝对在哪里感受过,可是,到底是哪里呢?
水寒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其实与其说是一个人,水寒倒更愿意形容他为一个物体,那个物体,就是那日在鬼谷,他和日初躲在灌木丛时见到的那个黑色的斗篷,空空洞洞,虚无诡异,好像被称为金蟾,而他现在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小舞给他的感觉,竟然和那个金蟾是一样的?
都是那种让人很虚,很不真实,却又充满阴森之气的感觉。
水寒几乎是用尽最后全部的力气喊了出来。
“金,蟾!”
声音不大,带着沙哑,因为这已经是快被掐死的水寒能够发出的最大程度的声音了,但在七星阁这个很安静的地方,这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玉仙显然是听到了,但她显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小舞显然也是听到了,她原先面无表情的脸立刻露出了十分骇人的笑容,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小子,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水寒听的真切,那声音沙哑混沌,绝对不是小舞原来的声音,而且,就在刚刚那声音传出的时候,小舞的嘴巴正在诡谲的笑着,那段话,根本就不是小舞说的,也就是说,水寒的猜想没有错,小舞果然是被人控制了,而且那个声音,那个特别的声音,绝对是金蟾没错。
但是现在知道这些也是无济于事,水寒还在她的手里,玉仙虽说不知道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但她仍然必须先救下水寒。
玉仙将小狸抱至身前,上前一步道:
“在我打开门之前保证那小子活着,否则我就陪他死在这儿,你永远别想拿到门后的东西。”
听了这话,小舞的力道明显松了一些,但水寒的肉体和精神已然遭受的巨大折磨,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玉仙抱着小狸走近铁门,她用指甲在小狸的肚皮上划开了一条小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极其微小的储物符,那种微型储物符能够储存的东西不多,但一个小瓶子,足够了,玉仙取出瓶子,那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液体,玉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那个男人的鲜血,她打开瓶子,将血倒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又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将自己的血按在他的血上,歃血封灵印,只有同时获得缔约双方的鲜血才能解印,而这个印记,终究还是逃不过十二年,这个宿命的年限。
伴着一些刺耳的响声,解除了封印的陈旧铁门,再也不堪重负,很随便地便自己敞开了。
见门打开,小舞立刻便丢下水寒,窜了进去。
水寒倒在地上,看着进入黑暗的黑色斗篷,他知道,他必须阻止。
水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必须去阻止这即将到来的一切。他冲到早已大开的铁门前,刚要冲进去,却立刻被弹了回来,他感觉到前面那扇已然敞开的铁门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他前进。
玉仙道:“没用的,她进去之前已经设置了结界,你道行浅薄,进不去的。”
水寒心急:“那怎么办?”
玉仙看着水寒那焦急的脸,十分不可思议。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进去阻止她了。”
玉仙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是白痴吗?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我可以抗衡的,如果还有力气的话,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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