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说错话了。</P>
“是当初陶渊明辞官之后怡然自得的心态。”</P>
“难怪。还是你大胆。”</P>
元怀民满口答应，往嘴里灌酒，笑说：</P>
“欧阳长史这般敬业，难怪你是长史，我是司马，活该你官大。”</P>
正堂内某个座位空荡荡的。</P>
“所谓利国利民，是有先后顺序的，先利国，再利民，若是没有了国，利民又有何用，不还是得饱受战乱纷争？</P>
“革职，调走，丢去前线。”</P>
龙袍老妇人摆了摆手，似是很有经验：</P>
灵真打量龙袍老妇人脸色，发现好像并没有龙颜不快，眼底顿生羡然。</P>
“特别是后者，收益绝对是浔阳石窟的数倍不止，只需秦家按照林兄提供的方案来，其实也不需要多投入什么……嗯，现在先在林兄的建议和协助下，收购一些星子坊的低价地皮……”</P>
“……”</P>
只见，正堂门口，新传旨太监展开圣旨，当着寂静众人的面，尖声宣诏……</P>
女帝卫昭轻笑：</P>
“是的，此子当众说伪诏。”</P>
这位洛阳传旨太监匆匆来，匆匆去。</P>
“你还不愁呢，你不愁，这两日会过来找我喝酒？”</P>
窗外，浔阳渡口的那场意外风波似是暂时结束。</P>
死不奉诏的他，终于等来了洛阳的新圣旨。</P>
星子坊造像继续，其它变动不改。</P>
女帝卫昭转眸问道：</P>
卫安惠突然手指着外面街道说：</P>
“因为这个。”</P>
抬了抬龙椅扶手上戴翡翠玉戒的食指。</P>
几日后。</P>
“不遵圣人诏令，一脚踢开就行，这类小人物不影响圣人布置，不过，可以让她继续待在浔阳，因为眼睁睁看着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东林大佛顺利建成，屹立百年，这才是对硬骨头最大的惩罚。”</P>
女帝卫昭突然叹气：</P>
“容真说，她是浔阳石窟的监察使，不是星子坊造像的监察使，请陛下另请他人。”</P>
卫少奇先是心中一喜，旋即追上去，问道：</P>
“一个个都是一百个心眼啊，呵。”</P>
傍晚时分。</P>
灵真犹豫道：“容真也上书了。”</P>
欧阳戎摆摆手。</P>
卫少奇额头青筋跳了跳：“你还提他！”</P>
卫少奇与卫安惠一起下楼，登上马车，返回修水坊的府邸。</P>
嘴角有痣的彩裳女史手拿一叠奏折，一板一眼道。</P>
“她怎么说。”</P>
“大致意思就是，此前投资浔阳石窟能给秦家带来的回报，现在星子坊造像也能给，不管是大佛建成后、江州递呈的颂德贺章上排在前列的添名，还是实打实的银两收益。</P>
怎么好端端的，态度这么冷了？</P>
老妇人眼皮不抬的问道：</P>
元怀民尴尬笑道：“哈哈哈，还是良翰兄聪明。”</P>
灵真沉默了会儿，垂目：</P>
“他对秦家在浔阳石窟上的损失也十分在意，昨日和我提了一个小小的方案……</P>
江州长史欧阳良翰引言获罪，贬为江州司马。</P>
“那你是什么心态。”</P>
洛阳，上阳宫，某座宫殿。</P>
谢令姜、离大郎等人，倒是都松了口气。</P>
“这次东林大佛迁至星子坊、为陛下分忧的绝妙方案，就是林兄首倡，深受我父王与王叔赞扬。</P>
翌日，大清早。</P>
“怀民兄别瞎说，我不愁。”</P>
“上策、下策不用念了，直接说国老的中策吧。”</P>
“来来来喝酒。”</P>
后者一副正经表情，心中却给某个出主意的未来妹夫点了个赞。</P>
卫少奇眼睛一转，立马语气笃定的说：</P>
以前成天笑话元怀民会不会江州司马青衫湿，现在好了，自己也成江州司马了。</P>
卫少奇转头，去往隔壁另一间包厢，找到了正在等待的卫安惠。</P>
“洛阳使者来了！”</P>
“魏王说，这是御前会议陛下与诸多相公作出的决定，欧阳良翰违背，按律当诛。更别说，当众拒旨，性质十分恶劣，损害陛下与朝廷威严，建议诛九族，以敬效优。”</P>
“也不给朕省心。”</P>
元怀民一本正经：“那也只拍欧阳长史一人的。其他人我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P>
卫安惠似是有些走神，摇了摇头：</P>
“这欧阳良翰确实擅长做些利民之事，但是也不代表陛下和政事堂相公们是错的，陛下与政事堂相公们是站在更高的角度，总领全局，高屋建瓴……星子坊造像也是如此，是站在大周朝利益角度着想，这不就是有利大周社稷的事情吗。”</P>
“伪诏。”</P>
秦缨却头不回丢下一句：</P>
“一个人独处惯了，以后秋猎，卫公子别来了。”</P>
老宦官迅速前往浔阳渡登船。</P>
“没错，这次约秦小娘子前来，也是想要商议这件事情，我听说此前欧阳良翰曾邀请你们秦家捐了一笔银子在浔阳石窟上，算是为陛下分忧。</P>
众人一愣，转头看向正堂内的某个座位。</P>
卫安惠安静了会儿，突然说：</P>
欧阳戎认真点头问：“你是觉得我找你喝酒，明天你迟到不来，就有理由了是不是？最好我和你一起迟到。”</P>
“秦小娘子，这位欧阳长史名气大，在洛阳那边的仕女圈子里也是热门红人，导致你难免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P>
一位龙袍老妇人居高而坐，似是闭目养神。</P>
卫安惠回过神，小声问：“三哥，他为什么敢当众违背圣旨，这不是杀头的事情吗。”</P>
“皇帝诏曰，迁原江州司马元怀民为江州长史，代领长史职务，协助江南督造右使林诚星子坊造像，钦此。”</P>
卫安惠点头：</P>
“我记得他，这位欧阳长史，上次和离公子在一起，后来一起办粥棚那次，离公子和我说，欧阳长史是他好友，也是他平生最佩服的人之一。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离公子身边的人确实不俗。”</P>
“可眼下，眼看着浔阳石窟就要遗憾停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继续修，我、王刺史、还有江南督造右使林诚，对此都有些歉意担心。</P>
燕六郎等一众官吏疑惑，还没等他们反应，传旨太监再度冷脸宣旨：</P>
“国老呢？长乐呢？”</P>
“好好好……”</P>
新长史……</P>
他迟到早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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