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阳的酒比沛县的酒烈了不少,上头……
传舍之外,季槐看着蹒跚而来的郦食其,眉头紧锁。
他抢上两步说道:“不是告诫过你吗,武安侯不喜欢儒生,有时候喝大了之后,甚至会把取下儒生的帽子当酒壶!”
嗯,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刘交为了这个事,险些大义灭亲……
郦食其笑了笑,满是自信的说道:“我虽做儒生打扮,但平生所学却是纵横策士之术,你只管引路,武安侯如何待我与你无关。”
“行!老头你就倔吧……”季槐一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样子转身走进传舍。
郦食其紧随其后走进,见到的是跽坐在塌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刘邦。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呵,给我玩这一手,先来个下马威,要是我有些本事,然后再道歉,装作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小子,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嗯,郦食其比刘邦大了十岁,所以是长者的长者。
郦食其很是随意的拱了拱手:“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欲率诸侯破秦乎?”
刘邦一愣,心想老家伙不按常理来啊,于是换了个套路大骂道:“竖儒!天下苦秦久矣!谁会帮着秦国啊!”
郦食其冷笑一声说道:“我平素听闻你有亲近贤士之名,没想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刘邦翘起二郎腿,边抖边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要是有几分本事,就跟着我一同灭秦,要是没本事,门口放着两坛子酒,拿回家喝吧……”
郦食其哈哈大笑:“武安侯快人快语,那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突然敛起笑容,沉声说道:“足下起瓦合之卒,一路收散乱之兵,尚且不满万人,想要攻破函谷关,无疑痴人说梦!”
刘邦捋了捋颌下的大胡子:“继续。”
郦食其盯着他说道:“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现在那里囤积了秦军大量粮草,正要向北方的章邯军队转运。要是拿下了那里,至少能养活的起三四万军队!”
刘邦点点头,苦笑着说道:“说得好,但陈留城高兵多,贸然进攻,就是找死!”
郦食其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那个……我和陈留县令是旧相识了,秦律严苛,动辄得咎。他早就不想要在秦人那里做官了,只是这里一直是秦国腹心之地,起事如同自尽。”
“既然武安侯的军队到了这里,只要你给我你的信物,我去劝说他投降与你!”
刘邦猛然站起:“此言当真?”
郦食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再说了,只是一件信物,又不损失什么?”
“唔,其实看守城门的五百主也是我的故交,要是县令不愿意投降,我让他打开城门,一样可以攻下陈留!”
刘邦大喜过望,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人才,可没想到人才还带着嫁妆!
于是他光着脚走上前,拍了拍郦食其的肩膀:“要是拿下陈留城,我封你为广野君!”
郦食其哈哈大笑:“武安侯好大方,区区一座陈留城就封君,若是吾帮阁下得到关中呢?”
刘邦昂起头,豪情万丈:“必当封王已报!”
“封王?”郦食其呢喃着这两个字,即便是楚怀王依照约定,封先入关中者为王。
可王,如何封王?
他看了一眼刘邦,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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