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羡慕——眼前突然一黑!
啊!?二皇子吓了一大跳,刚要挣扎,又被更用力的抱紧了,太子死死地捂住他的眼睛:“别动!”
二皇子眨了眨眼,听见是太子的声音,他就没有挣扎了,然而也正是他大哥的出现,又提醒了他一件事。
太子只觉得弟弟忽然就哭了,他的手心感觉到了汹涌的眼泪。
“怎么了?别哭,没事的,神策军都已经加入了,曹国舅很厉害,而且我们人多,阿耶还早有准备,你别担心。”太子抱紧了弟弟,把他转了过来抱怀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别看,大哥保护你。”
果不其然,那边的厮杀更猛烈了一些,仿佛是又加入了一大批人,厮杀声渐渐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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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嗝,不是~”二皇子哽咽着打了个嗝,“是狗死了,我、呜呜、我看不出它是青雀还是於菟,呜呜呜……它死得好惨,好多血,我抱起它的时候,它身上还是热乎乎的。”
二皇子说着,把怀里已经冷了的狗的尸体塞到了太子的胸口上,哭唧唧:“大哥,你快看它,哦对,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没找到它。”
太子松开弟弟,退开了一些,低头去看两人怀里的死狗,他翻看了一下:“它是被匕首捅了几刀才死的。”
二皇子听着就觉得好痛好痛,哽了一下,眼看着要爆哭了,太子马上说:“它不是曹国舅送给我们的小狗,你别哭了,青雀和於菟都还在帐篷里睡觉,似乎是熏香出了问题,它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不然就二皇子那会儿的动静,这两只小奶狗估计早就汪汪汪地跟着他冲出去了,哦不,它们还会回来拉人裤腿一起追,哪里还会在狗窝里睡得昏天暗地不知时日,人都走空了也没醒过来。
二皇子闻言“嗝”了一下,他擦了擦眼睛:“这样吗?怪不得我刚刚没看见它脑门上的名字。”
他好像没那么伤心了,但是情绪依然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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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接近末尾的时候,还见到了永明帝带着人马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湛兮瞧着他衣冠不整的在马背上颠簸,就忍不住叹气,难为他姐夫了,很明显他的骑术非常一般啊。
见到湛兮和那两孩子都没事,永明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也快虚脱了,众目睽睽一下,一个帝王,甚至有些脚软,他扶着一个打扮格外低调、存在感近乎于无的青年站好,猩红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杀意。
众人拖尸的拖尸、押送的押送,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营地,营地里灯火通明,文武百官都在大门口等待着。
二皇子把死狗交给了一个宫女,让她找一块地把狗子埋了。
曹穆之过来的时候,神色平缓,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她依然是那个姱容修态的女人,可是湛兮却发现她的鬓发乱了,她并没有如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视线逐一扫过众人,确认都没事后,曹穆之要牵着二皇子回湛兮的那个帐篷里去:“你要早些睡觉,不然就长不高了。”
二皇子到底是个五岁的小孩,情绪大起大落,哭了好几场,他已经很累了,而且他对这一切阴谋诡计不感兴趣,强撑着一口气是要回来看看青雀狗和於菟狗。
曹穆之一开口,二皇子就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永明帝正在气头上,负着手来回地走动,披头散发、仪容不整,可是没有人敢对此置一言。他没有提让湛兮和太子回去,别看接下来的事情,湛兮和太子也就当做不知道,站在原地不动。
营地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烟花炸开的声音,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外头忽然传来了可怖的、凶猛的厮杀声,短兵交接的锵锵声让在场不少人都冒出了冷汗。
等待的过程中,湛兮问那个隐匿在龙椅后面的青年:“跟着大虫儿的不良人都怎么样了?”
那青年有一头格外柔顺的头发,他听到了声音,低头向湛兮看了过来,眸光凌凌如冷月:“没死。”
哦豁,还戴着面具的啊,湛兮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的,估计是不良人的首领,也是永明帝极为信任的人。
郭大福不见了,永明帝下马找那三个孩子的时候,是这个青年在扶着,确定湛兮他们没事,永明帝一口气松懈下来差点没站住,也是扶着这个青年才站好的。
太子歪着脑袋看了过来:“不良人?原来他们是真的存在的吗?”
“何止存在,指不定已经看过不少你的美童出浴图了。”湛兮说。
太子:“……”脑子里一堆权谋推测和推演瞬间被清空殆尽,换上了憋屈的羞耻感,啊……曹国舅今天也依然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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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外传来了整齐一划的、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健壮的男子走路带起的甲胄的碰撞声。
来者在外,大声喊道:“城左神策军的统军万子北,求见陛下!”
听到的神策军,那群文官们,有的松了一大口气,神策军啊,那不就是陛下的禁卫军嘛,来者是神策军的统军,那就说明今夜的刺杀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可是有的文官却脸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神策军……是啊,神策军是陛下的禁卫军啊,可是为什么,他们刚刚好像瞧见,打起来的双方,都有神策军的人!?
永明帝并不理会这些不知其然的文官们的心情,下令:“让他们进来。”
穿着盔甲的万子北,领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手下按住的几个人,鱼贯而入。
那几个被按着的人,好多人都很熟悉,尤其是最前头的那个——永明帝的总管太监郭大福!
有的人当真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跟什么?他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郭大福勾结神策军,刺杀当今圣上,这是为什么啊?他们想不明白啊!
太子歪了歪脑袋,看着那个狼狈的大太监,他忍不住皱眉,是啊……为什么?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了吗?他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啊,阿耶当真是,瞒着他们几个好多好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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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情况,郭大福自然是知道一切都功亏一篑了,他看着那些人或是震惊、或是嘲讽、或是讥诮的表情,仿佛受不了这样的看垃圾的眼神一样,整个人都状若癫狂。
他一双阴冷的眼睛四处逡巡着,似乎想要找到谁,而后,他眼神一顿,死死地盯住了角落里的另一个小太监——
“郭小福!!!”郭大福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那个太监的名字。
三个字,他喊得仿佛是在吞噬对方的血肉一般,那瘆人的恐怖,叫有些官员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可被叫到的当事人郭小福,却依然淡定无比地站在远处,恭恭敬敬地弓着腰,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师父喊他的声音一样。
湛兮的眼神来回转了一遍,唔……神策军、总管大太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了。只是,是不是露馅得太快了也太及时了?
他的思绪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永明帝看不爽这个从小侍奉他的太监,如今已经这幅鬼样子了,还在那里想要拿别人开刷。
永明帝不耐烦的一个眼神,便让阴影处的某个不良人直接现身,特殊的匕首宛如尖锐的长刺,那长刺扎入了郭大福的拇指指甲缝中,熟练又迅速地往上一挑——
“嗷啊!!!”
没错,湛兮的思绪就是被这非人的惨叫给打乱了的。
“你图什么?”永明帝走上前,冷漠地俯视着郭大福,“那么多年了,朕待你不薄啊。”
“待我不薄?”郭大福痛得说话都在抽气,他像是一条见不得光的蛆虫一般,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抽搐着。
然后郭大福就发出了一声声诡异的怪笑:“待我不薄啊,圣人原来您觉得自己待我不薄吗?”
永明帝不耐烦了,今夜之事,他本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将计就计、瓮中捉鳖,可恨这些阴诡贱畜,竟敢出其不意地对那几个孩子下手,可恨,可恨!
实在是——太该死了!
“陛下怎么敢说自己待我不薄的啊!”郭大福尖锐的笑着,“岱宗即以大宦官为知神策军兵马使,明宗以宦官为神策军容使……以宦官典禁军本便是本朝祖宗之制!”
“可陛下您给了我什么!!!”
“您要亲自掌管神策军!”
“你还要改神策军之旧制!”
“你怎么能觉得你待我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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