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爪堪堪抓到,王随真不慌不忙,似乎已先料到闻良会有此一着!
他腰腹陡然发力,身体忽地往下一坠,双腿踏烂了床板,透床而过,双足已稳稳的踏到了床底的地面上!
而他的上半身正正好好的正躺在了绣床之上!
原来,王随真一站到床上,便已经力贯脚底,踩裂了床板!
等他后仰之时,又再次足底发力狠踩,所以闻良铁爪还未抓到,他便已踏破床板!
王随真这身形出人意料的一变幻,移形换位,闻良本拟捣烂王随真下体的双爪立即抓了个空!
闻良双爪一空,心中大叫不妙,他还想再次变化劲力,重新插招换式,陡然发觉自己眼角处有亮眼白光闪上了一闪,自己喉咙处传来一股奇异的凉意!
闻良喉咙中剑,登时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狠狠的砸到了一旁的床角上,翻滚着栽倒于地,他心中不忿,挣扎着还想再站起身来,可惜喉骨碎裂,气管断开,挣扎了没有几下,怪呼一声,声名显赫的一代鹰爪王闻良身死当场!
王随真从床上跃下,将刚刚动手的场景回想了一遍,看着闻良的尸体,叹气道:“鹰爪功着实够狠够毒!但一味的求狠,便失了该有的变化,便落了下乘!而且你爪中藏有暗器,狠中加毒,这是你对自己的鹰爪功不够自信,谋求暗算别人获胜而使的下作法子!你有这种心理,再怎么练也终究难成顶尖高手!可惜了!不过这次也多亏了朱老伯,不然我多半会伤在你的飞针暗器之下!”
这种并不赞赏的评语,已经开始变凉的闻良自然无法再跟王随真争辩了!
王随真走到老朱头跟前,见老朱头眼神已经开始变的有些涣散,他叹了口气,说道:“朱老伯,是我初入江湖,经验太浅,致你被闻良暗器打中,我欠了你的情,你临死前还有什么心愿么?我师门门规要行侠仗义,只要不是坏事,我可以尽力帮你!”
老朱头一听这话,眼睛霎时亮了一亮,哆嗦着道:“帮我……帮我……照……照顾玲玲……”
老朱头将女儿朱玲玲的手硬塞到王随真手中,眼神一散,登时断气身亡!
王随真的小脸‘腾’的一下变成了个大红脸!
他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孩子,修炼枯木神功,让其神智大开,心思老成,但正所谓——纸上读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
王随真的理论知识倒是懂的不少,但真当他手里握着朱玲玲那柔软而又温润的柔荑时,他还是忍不住心神大乱!
朱玲玲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有数个人向里屋走来。
王随真心神一凝,暗道惭愧:“刚才若是有人偷袭,此时我已经死了!师父和长山大哥千叮嘱万嘱咐,要时时心神守一,观瞻四方,眼下强敌环视,我怎可胡思乱想?”
他站起身来,转身看见闻良的四个弟子正向内室走来,冷喝道:“闻良已死,你们要替你们的师父报仇吗?”
闻良的四个弟子都愣上了一愣,其中一人极为不信的说道:“你说什么?我……”
他一转脑袋,正好看到闻良早已横在床边地面上的尸体,话说到一半立马收住了!
四个人都在同时看到了师父的尸体,登时四人面面相觑!
四人一言不发的用眼神交流了几个呼吸之后,四人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一言不发,动作极为整齐划一的转身向屋外夺路狂奔!
闻良的这四个弟子竟没有一人想替闻良报仇,或者问问王随真闻良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们一见闻良身死,便立刻争先恐后的逃走了!
四个人这一跑,惊动了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彻底吓呆了的,还一直愣在屋角的蓝先生的侄子——蓝九间!
蓝九间见大势不妙,也开始悄悄摸摸的向屋外挪动,想趁还没人注意到他时偷偷溜走!
王随真正暗自思量如何处理朱老伯临死前的遗愿,虽然在蓝九间动的一瞬间已察觉到了此人,但他并不想理会蓝九间这个人渣,所以并未出手阻拦。
不料蓝九间连滚带爬的刚摸到了门口,迎面撞上正往里屋爬行的白小川!
此时的白小川狼狈不堪,半身血半身泥泞,已不复刚刚那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
只见他左臂软耷耷地垂在身侧,也不知是脱臼了还是断了?右腿外拧,扭成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形状,正用右手撑着上半身,奋力朝内屋攀爬!
两人一个想往外溜,一个想往屋里爬,正好在屋门处撞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蓝九间一见白小川还没死,登时吓了一个哆嗦,他往旁边一蹦,便想从白小川身侧绕过去,从此逃之夭夭!
白小川见了蓝九间,登时怒火直烧三千丈,怒骂道:“都是你这下三滥在我新婚之夜找我的麻烦,我他娘的插死你!”
白小川奋起余生之力,大叫一声:“去你娘的!”整个人半飞在了空中,右手判官笔狠狠捅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精钢铸成的判官笔从蓝九间左太阳穴刺入,从他的右太阳穴刺出,将蓝九间的脑袋恶狠狠地钉在了门框之上!
内屋的王随真见蓝九间被杀,不由的又叹了口气,道:“白小川,白姐夫!”
白小川杀了蓝九间,心神大畅,仰天狂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白姐夫,嘿嘿,阁下刚才的一番话,我在窗外都听的一清二楚!要不是今日有阁下在此,我白小川今天不但要受奇耻大辱!而且小命都难保!更是今生今世都报仇无望!今天我白小川得以手刃蓝九间,全赖阁下帮此大忙!阁下乃是我白小川的大恩人,我白小川就是当牛做马,也难报此恩!古语云——大恩不言谢,还请恩公告知真名!容白小川来日再报大恩!”
王随真摇了摇头,道:“我叫王随真,恩公之类的话,莫要再提起。朱老伯临终前遗言,让我好好照顾朱姑娘,你跟朱姑娘是拜堂的夫妻,照顾朱姑娘这件事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天色将明,我这便告辞了!”
说完这话,王随真便想走人。
没想到白小川伸手拦住了想出屋的王随真,苦笑道:“恩人莫要笑了!今日我白小川亲手宰了蓝先生的侄子蓝九间!蓝先生在并州地面上权势滔天,呼风唤雨!我白小川只是个小人物,在并州是绝对待不下去了,我现在只能马上逃走,但至于能不能逃出并州界,只能看天意!我现在已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成什么亲?还照顾什么朱姑娘?这不是笑话么?我白小川这辈子是是没有娶朱姑娘的福分啦,我带着朱姑娘,只会害她!恩公身手如此不凡,此事非你莫属!我跟朱姑娘只是半宿的夫妻名分,并无任何的夫妻之实,以前我也只是在数年前,见过她一面罢了,我跟朱姑娘连手都没有摸过,算什么夫妻了?本来说好今晚接朱老丈和朱姑娘回青寨拜堂成亲的,结果人没接到,却惹下来这个弥天大祸!唉!罢了!罢了!还请恩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从此担起照顾朱姑娘这件事吧!我白小川心中永记恩公恩情,只要我白某不死,恩公的大恩大德他日必会报答!白某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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