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一句句说着自己是非的声音,苏曼根本就顾不上去为自己辩驳,她此时浑身都在吃痛,尤其是脸和嘴巴,即便不用手去摸,她都知道已然肿得不成样子。
因为面部和嘴巴传来的紧绷感和疼痛感完全可证实这一点。
从地上爬起身,苏曼踉踉跄跄走进客厅。
姜大嫂盯着她的背影,朝地上猛淬了口,扯着嗓子骂:“明明自己是烂货一个,却反过来说我小姑子的是非,不要脸的东西,下次再被我听到你敢诋毁我小姑子的名声,我就撕烂你的嘴!”
视线挪向文思远:“这位男同志,你要是再管不住你婆娘,我不介意帮你多管教几次!”
说完,姜大嫂冷哼了声,招呼姜大哥和洛晏清走人。
“同志,我是黎宝的大哥,在我下面,黎宝还有四个哥哥,你今个给我记住,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都不是死人,如果你媳妇记吃不记打,回头我们几个做兄长的,逮着你们两口子一起揍!”
撂下狠话,姜大哥跟在姜大嫂身后走出文家院门。
“好自为之!”
洛晏清神色淡漠疏冷,他看了眼文思远,无视周围人落在他神色的目光,提步离开。
有句话他没说,但他相信文思远心里很清楚,像刚才那样的事若有下一次,别说文思远继续在他的项目小组工作,就是研究所,文思远也别想继续待下去。
因为他一句话,就能让对方被调离。
事实上,文思远确实知道洛晏清走时那句“好自为之”是何意,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与苏曼去办理离婚手续。
可苏曼不同意,看来他只能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
“黎宝那边这会是白天,你明一早就要坐飞机过去,要不你现在给黎宝打个电话说一声?”
走进客厅,洛晏清听到姜大哥所言,他先是一怔,继而点头:“好,我这就拨电话。”
“打完早点睡。”
姜大哥叮嘱一句,没再客厅多留。
国外。
“喂……”
姜黎握着话筒,一听到另一端传来洛晏清的声音,眉眼间禁不住蕴满笑意:“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
你明早九点钟的飞机……好,我知道了,嗯,放心吧,我好着呢,娘还和我开玩笑说,宝宝们在等你呢!
没骗你,我真得没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都听你的……路上注意安全,嗯,再见!”
将话筒放回座机上,姜黎见江鸿发和江博雅,及亲爹亲娘都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不由说:“是晏清打来的电话,他明早九点的航班。”
“我亲自去接机。”
这是江博雅的声音。
“不用。”
姜黎摆手,她说:“麻烦江先生安排司机去就成。对了,随行的还有另外两位同志。”
虽没把话说明,但江博雅知道,姜黎口中的另外两名同志是做什么的。
毕竟洛晏清从事什么工作,在半年前他从宝贝女儿嘴里有听说。
不过关于洛晏清具体的研究方向,江博雅并不知道,只知洛晏清是一名科研工作者。
“真不用我去?”
眼神宠溺,江博雅看着姜黎笑问。
“你有工作要忙,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况且你去了有什么用,我爱人他又不认识你。”
姜黎果断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她知道对方因为愧疚一心想要弥补她,尽可能对她好,可她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人一个长辈亲自去机场接晚辈。
再说,江家又不是没有司机。
姜大队长:“江兄弟,你就听黎宝的,到时劳烦你安排一位司机去机场接晏清就好。”
蔡秀芬:“得举个牌子啥的吧?”
“娘你真聪明!”
姜黎朝蔡秀芬伸出大拇指点赞。
“你就皮吧!”
蔡秀芬嗔眼宝贝闺女,语气里充满无奈。
国内。
大院。
天色麻麻亮,姜大哥姜大嫂带着明睿三只送洛晏清的院门外,姜大哥说:“到那边后给家里报个平安。”
洛晏清:“好。”
“大哥,我来帮你把行李放到车上。”
一留着板寸头,就连走路都身姿笔直的大高个从院门口的吉普车旁走过来,伸手就接过洛晏清的旅行包,放进车里。
“同志,我姓洛。”
洛晏清言下之意是,称呼他洛同志就好,不用张嘴便喊他大哥。
不是洛晏清龟毛,是洛晏清觉得和对方又没什么关系,他犯不着占人家的便宜。
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应该和他年岁相当,没准还比他年长,那么这声大哥,他自是担不起,也不想去攀关系。
然,洛晏清不知,这位称呼他大哥的男同志,和他不仅有关系,且是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大哥,我是兴平,孟兴平。”
侦查兵出身,如今是特战队中的精英,且是一名小队长,孟兴平从洛晏清的话里面和他的微不可察的神色变化,猜到了洛晏清在想什么,他面带笑容,向洛晏清做自我介绍,见洛晏清眼里依然有不解,他禁不住说出其母的名姓,及他们一家住的村落名。
没错,孟兴平正是洛晏清同父异母兄弟中的老三。
由于能吃苦,又有点文化水平,短短数年,孟兴平的业务能力提高得很快,并在出任务时拿到过两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
可以说,他在队伍上干得有声有色,前年北城这边组建特战队,孟兴平有幸被从他所在的驻地选上,后来凭借过硬的业务能力,仅用半年时间,便成为特战队一小队队长。
这次洛晏清出国,孟兴平和另一个小队的队长王森接到领导命令,保护洛晏清这次出国为期两个月的安全。
“嗯。”
得知孟兴平是哪位,洛晏清淡淡地点点头,接着他别过姜大哥姜大嫂,又与明睿三只说了句“好好学习”,就上了车。
车子驶出大院,一路朝机场方向前行,孟兴平在洛晏清身旁坐着,至于同伴王森,则坐在副驾位置。
“大哥,你和嫂子还有侄儿侄女这几年都还好吧?”
“嗯。”
“娘这几年原本想来北城看望你和嫂子,又担心影响到你们工作,就一直没过来。对了,大哥,老四通过努力,
去年考上了南城的指挥院校,老五是大前年参加的高考,考上了北城的邮电学院,有老四老五做榜样,老六这几年读书很用功,听他们学校老师说,来日考上大学问题不大。”
“挺好的。”
“这都归功于大哥和嫂子,要不是你们当年拉拔我们,也没有我们的今天。家里大哥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我和老四老五没在家,家里大哥对娘和老六都很照顾,鲜少向以前那样起龌龊。”
孟兴平说着家里和兄弟们的情况,末了,他轻叹口气:“我二哥去年出来了,娘在给我的信里说,二哥看起来比大哥都年龄大,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娘看二哥可怜,没地方落脚,就让他住回家里了。”
见洛晏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孟兴平收声,没再言语,以免扰了洛晏清休息。
廊城。
石桥公社,马王大队。
“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家老二早八辈子和你离婚了,你哪来的脸继续往我家老二身边凑?!”
中午十二点多,村里人基本上都端着碗蹲在自家院门口吃饭,骤然间,孟家院里传出王桂兰的咒骂声:
“崔水草,你少在这放屁,我家老二当年被你和你娘老子诓骗,才进了你家的门,结果你这个小贱人夜里根本就不让我家老二碰你,
臭不要脸的东西,如今你没人要,想进我家门吃闲饭,看不把你美得,我呸!”
王桂兰边跳脚骂站在她不远处“嘤嘤嘤”哭泣,看着约有三十三四岁的妇女,并且朝地上狠狠地淬了口唾沫。
“婶子……我没想吃闲饭,而且我是真心喜欢兴盛哥,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你不信可以问问兴盛哥,他其实也还在喜欢我,婶子,你就答应我嫁给兴盛哥吧,我保证进门后把你当我亲娘伺候……”
说话的妇女不是旁人,她呀,就是数年前吊着孟兴盛,又撺掇孟兴盛走上歪路,害得孟兴盛被公安抓去劳改的崔水草。
这位差不多是和孟兴盛一起放出来的,只不过两个人当初并没有被送去一个地方劳改。
而由于成日砸石头、采石头、用担子担石头,崔水草的容貌早已没了当年的水灵和秀美,现如今,她明明不过二十来岁,
给人感觉却像三十多的做惯农活的妇女,且头发干枯,身上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还不怎么合身。
邋里邋遢,也就比街头要饭的能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呸!去你娘的误会,像你这样狠毒、不要脸的女人,我家老二要不起,赶紧地,滚回你家去,你老子和你兄弟怕是还等着你做饭,喂他们吃呢!”
崔水草的娘当年被抓,到目前为止,尚未刑满释放,毕竟那位可是有直接参与到娘家兄弟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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