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影一怔,“你瞧得出?”
“我好歹是大夫。”云曦板正着小脸沉声道“你哪里受伤了,可曾就医?”
许是从未被云曦这般严肃的口吻教育过,花间影哑然失笑道:“当真是好妹子,我确实受伤了,但并非没看大夫,只是……”
他苦涩一笑:“那些大夫也束手无策。”
花间影不仅受伤无人可医,还痛得夜夜难寐、连深厚的内力都难以抵御那股刺痛。
否则也断不会来寻云曦的。
束手无策?
“那便不是普通的皮外伤了,花公子可愿让我瞧瞧?”说着,云曦便请花间影往衙门去。
她的工具都在衙门里。
“……可会不便?”花间影嘴上这般说,脚却不自觉地跟上云曦的步伐。
云曦带着花间影进了仵作房,临去前还不忘安顿青果准备些吃食给冷川送过去。
青果一听可以回家找川大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贼亮,“哎”地应了一声便快速走了。
冉杓、任丹青二人望着大敞着的仵作房门和已经入内疗伤的“孤男寡女”,皆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
“咱要不也去看看?”冉杓小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大妥当吧?”
“也没‘孤男寡女’吧,不是还有咱们两个糟老头儿么。”
任丹青瞥了一眼那敞开的大门,无奈地道:“就云丫头那‘医者之心’,你还能劝她不治病啊?”
纵使普通人云曦都会施以援手,何况是曾经互相帮助过的花公子?
冉杓一想也是,“嗯,那就先不盯着他们了。”
仵作房内,花间影红透着脸露出胸膛和手臂,呐呐地望着专注准备工具的云曦小声道:“云姑娘,能行吗?”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将几样刀具搁在木托盘上,云曦转头瞪他:“花公子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花间影讪讪地道:“那么多医者都说没法子,我还以为……”
“以为自己死定了?”云曦笑了笑,低声道:“多凌厉的暗器我都取得出来。”
云曦在神医谷什么样古怪的伤势没见过?尤其小姨的江湖朋友多得离谱,隔三差五小姨就会从附近的山包上捡回来几个伤患。
清眸落在花间影的身上,别看他平素瞧着清瘦,此刻脱下衣衫来清晰的肌理和有力内敛的肌肉彻底暴露了花间影是个高手的事实。
“嚯,血窟窿都快长好了。”云曦瞧着那已经看不分明的伤口,无奈地道:“这是拖延了多久?”
“三、三五日?”花间影呐呐地道:“本来伤口就不大,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谁知这暗器不取出来、疼得委实厉害。”
云曦讶然抬眸瞟了花间影一眼,视线便重新专注地落在伤口上:“这不是寻常人制作出来的吧?”
寻常人恐怕也伤不到花间影。
“嗯。”花间影有些委屈:“有点疼。”
能让习武之人说“疼”的,已然不是轻伤。
“用麻沸散么?”
“不用。”花间影干脆拒绝:“你还要破案,给我弄好我就走。”
用了麻沸散,花间影就得躺在这等待药效过去。
云曦见状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忍着点,我要看看伤口里的情况。”
说罢,尖锐的剪刀扎进去、灵活的镊子紧随其后,云曦贴着伤口一点点探看、很快摸索到了暗器的位置。
花间影毫无准备、承受了一波强烈的痛意,可他的心神却被鼻间蓦然涌上来的幽香紧紧攥住。
莫名的香气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味道,让从未颤动过的心骤然一荡,花间影连疼痛都忘记了。
那是什么?
花间影已然忘了自己正在治伤,对强烈涌出的古怪情绪生出几分无措来。
云曦也有些惊讶,她诧异地抬头看向花间影,反问一句:“不疼吗?”
“疼……吗?”花间影盯着云曦的樱唇,顺着她的话问道。
完了,孩子彻底疼傻了。
云曦无奈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小剪刀配合着一个不大的镊子伸进只有一人小拇指大小的窟窿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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