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克拉夫特注定是不能继续睡下去了。</P>
“克拉夫特先生,您在里面吗?”他用力拍打门板,嘭嘭声在整个走廊里回荡。</P>
回应拍门的是钟表走动般的脆响,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加入了第二重,又一个声源被激活,以不同的频率叩击着玻璃,如同两支搅拌棒在玻璃容器里来回摆动,敲打内壁。</P>
“不对,不行。”库普伸手向左腰,意识到页锤不在身上,这几天的工作很不适合随身带武器,病人再怎么迟钝也不会觉得那是医疗器械的。</P>
但这有比锤子更好使的办法,“伊冯,我们得进去。”</P>
不用他多说,伊冯已经把手按在门上,酸涩的木纤维变形声从中溢出。</P>
库普赶紧纠正了她的用力方式:“不是在中间用力,推门锁这边。”</P>
随着女孩调整姿势,侧身把更大的力量施加在门上,木板开始向内移动,撕纸般的声音从门框中发出,伴随小金属固件脱落滚动声。</P>
当形变达到一定程度时,门轴陡然弯折,半个木制门框从墙上撕裂下来,伊冯不受控制地推着脱落的门向前跌跌撞撞地冲出几步,和它一起扑倒在地上。</P>
【坏了,这门好像是外开的】</P>
现在不是纠结这点小失误的时候,库普第一时间扫视整个房间,看到背对两人坐在桌前的身影后松了口气。</P>
他们推门而入制造的动静让那个身影有了点反应,微微偏头,似乎是在梦境中察觉外界变动做出的条件反射,而后便没了下文。</P>
“克拉夫特先生?”扈从又叫了一声,那人对名字没有反应。喉咙有些发痒,淡淡的酸味在整个鼻咽部反涌,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味,侵入这个空间的无形潮水触摸着他的味蕾和嗅觉。</P>
而“潮水”的来源就坐在桌前。桌面上摆放着存储危险试剂的盒子,已经上锁,清脆的叩击声就是从中发出。</P>
他没有贸然搭上疑似身在梦中之人的肩膀,那很可能引起过激反应,尤其是在一个水平远高过自己的人身上会更麻烦。</P>
相反的,他小心绕到了正前方。</P>
光看外表而言,那人只是太疲惫了,身上半干的衣物还没脱下,把什么重要且不适合暂缓处理的东西存进了该去的地方,终于松了口气,想在椅子上歇会再下去进餐。</P>
但头刚沾上可以倚靠的地方,无法抗拒的睡意就借机侵入了意识,随之而来的就是其它事物。</P>
库普猛拍桌面,桌上的物件微微跳起落下,“克拉夫特!”</P>
这次大概终于够近了,进入了自我防卫范围,克拉夫特的眼睑瞬间睁开,左手抬起。能感觉到有什么即将在周围形成,但随着意识回归半途终止。</P>
“克拉夫特......”他重复了一遍听到的话,眼睛的焦点不在该在的位置,好像有那么一瞬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疑问,“哦,库普,夜宵已经好了吗?”</P>
“您还好吗?”</P>
“应该还好。”克拉夫特直起背,看了眼桌面上安静的箱子,“我刚才睡着了?”</P>
“您有梦到什么吗?”</P>
“没什么。”克拉夫特答到,库普从他脸上看不到严肃紧张的神态,稍稍放下心来。</P>
“只是那一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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