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听着那信使的话犹如幻听,尤其是戴颂,饶是他多年为官,这一刻也失了冷静。
“你刚说什么?粮草到了?到哪儿了?粮草分明烧了,哪儿来的粮草?”
他派过去的人极为认真的查验了现场,十几辆牛车,除了被拉走的两三辆,其他的可全部烧了个干净,连个渣渣都不剩!这,这怎么眼下说那粮草到了?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帮那沈安和,偷偷给他筹集了一批军粮?
那信使见自己的话众人不信,将之前就拿出来的折子往前一递道:“回皇上,属下不敢欺瞒,这是程将军的信!”
骐文帝眯着眼睛扫了眼殿上众人,嘴角无声一勾,开口:“呈上来!”
蔡让闻声急忙下了台阶,快步走至信使近前,将信接了过来,遂又转身上前将其恭敬地交给骐文帝。
骐文帝快速地翻了翻那折子,绷了一早朝的怒意此刻在眼中划开。随后又在那折子末尾看到程康带着人从阿鲁坤手中夺回了两座城,顿时坐直了身子,大手用力拍在龙椅上,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程将军,扬我国威!扬我国威!”骐文帝说着将这一消息分享给他的朝臣,而众人听到纷纷跪地恭喜 ,骐文帝龙心大悦。
他扫了眼垂着头的戴颂,无声冷哼,说了声“平身”,随后方才道:“粮草的确为沈侍郎押运的那批,只不过并非沈侍郎亲自押送,而是由其检校
官郭经义带人送达。你们是不是好奇为何会这样?蔡让!”
骐文帝忽然喊了声蔡让,并将折子递了过去:“给大家读读!”
蔡让急忙上前接过折子,翻开后便将程康的折子读与众人。
原来,自接到这份运粮差事,沈安和便做了被抢劫的准备。时下国内形势纷乱,不能保证鞑靼的探子没有藏于黎国境内。这批粮草关系到前方战事,十分重要。未免中途出现意外,他便于冀县,在冀县县令鲁则的协助下,将运送的粮食重新做了伪装。
而后,再让郭经义带着真正的粮食与他们同一时间,悄悄从另一条路出城,他则亲自带着假粮草大张旗鼓地继续赶路。
沈安和这般做不可谓冒着巨大风险以自身为饵,而若非他这般行事,那如今,被烧掉的便是真正的粮草了。
众人听着程康的陈述,一时间内心感慨,脸色变幻不停,尤其是刚才还在弹劾沈安和办事不力的官员,此刻纷纷闭嘴弯腰,恨不得将整颗脑袋都塞进自己脚底下的石板里。
戴颂没想到沈安和竟有这么多鬼心眼儿,暗暗磨牙,只道自己被这臭小子给骗了!但他立于官场这么多年,变脸的本事自是一等一,当即跪下,与骐文帝要封赏。
“皇上,沈侍郎运筹帷幄,心智机敏,乃是良才,如此楷模可堪大用!还望皇上能多多嘉奖,让户部乃至全国官员,皆学习之!”
与戴颂一系的人,
见此纷纷喊出与戴颂同样的话,皆希望骐文帝能大力嘉奖沈安和,好让这位年轻的户部官员成为众官员学习的榜样。
骐文帝看着那跪着的一溜儿官员,眉眼含笑,内心冷哼,片刻后开口:“好,既如此,那朕便如你们愿,待沈侍郎回京后,便大力嘉奖!”
众人纷纷跪地,齐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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