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地牢很是宽敞,足足抵得上江家三间茅屋。里面床榻精美,被褥华丽,帷幔低垂,地毯柔软。各类应用之物,一应俱全。
而且,房间虽在地下,却毫不潮湿,干爽宜人。
最让小丫头惊奇的,是墙角一个布帐内,有一个铺垫着绣布软垫的木桶。
小时候享过福的江德信去看了看,刚要解释,一边的坛子却说道:“这是虎子,那个……用的。”
“哪个啊?”江棉儿问道。
“那个……出恭。”坛子有些红脸。
“拉……屎的?”江棉儿难以置信。
江德信却问道:“坛子,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没……老爷,我一想就头疼。”坛子赶紧道。
“唉,当初为了收留你,只能以无主乞儿申报了奴籍,坛子,这怕是误了你一生啊。”江德信叹道。
“老爷,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冻死了。”坛子低头说道。
“坛子,此次我们如果不能活命,你或许被官府发卖,希望你落个好人家吧。”
江浩急了:“爹,我们住了这么好的房间,应该没事了才对啊。”
江德信环顾四周,慢慢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我也觉得没事了。”
江浩心头却升起一丝明悟,他觉得,自己或许想岔了。
……
江家人就这样舒舒服服的住下了。
大床给了江母和棉儿,三个大小男人睡在地上,好在地毯厚实柔软,气候适宜,倒也不错。
不过,吃的却太糟心了。
清汤寡水,烂菜霉饭,味道刺鼻,砂石其中,难以下咽。
之前唐师父还能送些好吃的来,现在也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了。
之前狱卒老李经常献殷勤,现在也偶尔过来,但却只是沉默着放下饭菜,就匆匆离开。
老李受伤了,头上裹着布巾,这让江浩有些过意不去。
如是两天之后,江浩终于明白,自己确实想岔了。住得好或许只是凑巧,吃得差才是眼下的真实待遇。
不但他想明白了,棉儿都觉得不对劲了,华丽的床铺对她不再有吸引力,小小的脸上眉头紧皱,拧成一团乱麻。
如是五天之后,几个狱卒在一位锦衣官差的带领下,来到华丽的地牢,一声令下:“带走!”
狱卒上前,七手八脚绑了江父江母和棉儿,倒是放过了江浩和坛子。
随即,推推搡搡,带着五人出了地牢,来到上次的院子。
其实已经不是院子了,院墙坍塌,尚未修建,只是稍微拾掇了一下,成了一块空地。
和上次考核一样,刽子手持刀而立,除江浩外,其余四人跪伏于地。
不一样的是,刽子手是五个!比上次多了一个!竟然是连坛子也不放过的架势!
另外,刽子手也不是上次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而是沉稳肃立,穿的也很整齐,红色长衫。就连刀也秀气了很多,细长,窄小,不起眼。
在场的人中,只有少数能认出,这五把刀极不简单。
这是斩魂刀!斩下头颅的同时,也斩断神魂,防止恶念不断,魔道滋生,为祸人世。
今日,江家五人,包括坛子,都将接受神魂甄别,只要其中任何一人有魔修痕迹,五人将同时被斩魂刀所灭,身死魂消!
同时,江家大宅及旁支所有人,都将死于斩魂刀之下!包括奴仆杂役。
天朝对魔修的防范,就是如此苛刻,魔修有血脉之论,极易在族内蔓延,只要有一丝端倪,血亲之内,就会斩草除根。
至于奴仆杂役,则算是无妄之灾了。
正位案桌之后,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老者端坐于中,郡府巡察使洪嘉站立于侧,其他随从差官立于案桌之前两侧。
案桌正对面,设了一张石桌,其上放着一个类似灵犀镜的物件,体积却小了近一倍。此镜样式精美,宝光隐隐,看上去很是耀眼,看久了却有些心神不宁。
紫衫老者沉声道:“修士江浩!”
江浩躬身:“小修在。”
“我来问你,你可曾知晓魔修一道?”
“曾有耳闻,只当做奇闻异事来听。”
“你可曾修习魔修术法?”
“不曾。”
“可曾服用魔修内丹?”
“不曾。”江浩顺嘴说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魔修内丹。
说完之后,他心里立刻警觉。
魔修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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