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图上的标注,从南辰郡出发,经过北辰郡、山阳郡,最后到达东海郡,路途1030里。按照玲珑学宫给出的半月之期,每天需要驰行70里左右。
这对于驿马的脚程来说,好像并不高,尤其是在频繁换马的情况下。
但事实上,这一路并非全是官道,也并非随处都有驿站,期间需要过大川,越高山,穿密林,很多地方都是需要步行的。
这么算下来,时间其实很紧张。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耽搁。
所以,出发之后,官道畅通,驿站密布,江浩一行拼了命的赶路,当天就过六驿,每人换六乘,一天就赶了180里地。
傍晚,三人赶到南辰郡的边缘,住进星辰河边上的一座驿站。
驿站很大,不远处就是一处颇大的渡口,即便是夜幕降临,渡口也人声不绝,忙碌一场。
不过,只是在忙着卸货装船,并没有船只往来。没有人会在晚上冒险行船,最有本事的船家也不敢。
宽阔的星辰河,水流缓慢,白天风平浪静,晚上却诡秘异常。
……
江浩三人住了下来,很快有人送来吃食,倒也量大味足,三人都是小民出身,对这种免费吃喝的待遇非常满意,美美的吃了一顿,吃完还收起剩下的饼子,留着在路上当干粮。
有备无患。
江浩对此有些经验。近一两年偶去城中售卖家里的鸡蛋,遇上不顺利,又不舍得花钱买吃食,挨饿是常事。
吃完之后,江浩和李铁头盘膝打坐,各自修炼,坛子疲惫至极,呼呼睡去。
江浩心念繁杂,久久不能凝神入定,心中叹气,长身而起,对着窗外黑魆魆的河水发呆。
驿站之中却响起人声马嘶,应该是又有人来了。
片刻之后,旁边的房间有了动静,几人低语之声传来,江浩隐隐听出,对方有五六个人,应该是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行程。奇怪的是,中间竟有女子之声。
驿站之中,只接待两种人,官差和修士。
官差之中,并无女子,那么就只能是女修士了。
江浩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当初在郡府玲珑学院的时候,同修中就有女子。到是县学和乡野学屋中,并无女子修行。
原因很简单,供不起。
就像江浩李骐等人,动辄在感应到灵气之后,蹉跎数年,普通人家,供应一个男子修行尚且不易,怎么可能顾得上女孩。
所以,一般而言,女子修行,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出身大户人家,二是平凡人家的女子,偶有际遇,展露天资。
很快,隔壁众人饭毕,各自安歇,周围又安静下来。
江浩再次盘膝坐下,这次终于缓缓入定,观想经脉。
次日一大早,众人各自起身,驿站热闹起来。有人送来了饭菜,江浩三人很快吃完,急匆匆离开。渡口早上繁忙,早点过去,早点过河。
至于马,倒是不用牵了,过了河,会在对岸的驿站领马。
三人快出刚要出驿站的大门,只听得背后一声喊:“江浩?”
江浩身形一顿,缓缓回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出声之人,身姿丰硕,衣衫华贵,鹰鼻鹞眼,神情阴鹫。
认识,还很熟,虽然见面不多,但也算是一家人。
江渊,江家大宅年轻一辈中的大哥,比江浩年长3岁。
旁边一个女子突然尖声叫道:“竟然是你?江浩,你抢走了三个活命的定额!”
此女江娸,江渊的妹妹,江浩的堂姐,她此时气势汹汹,表情凶狠,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江浩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听唐师父说过一嘴,这次江氏大案,有10个从犯定额,自己九死一生,拿到了三个,免了父母小妹死罪。
没想到啊,另外的7个,竟然都被大宅拿走了,而且,他们竟然还嫌少!
江浩眼神平静扫过江渊和江娸,但见二人衣衫华丽,配饰俨然,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仆役也衣着整齐,干净利落。
这么说吧,人家仆从穿的,比江浩这个主子都好。
江浩拱拱手,轻声道:“大哥,阿姊。”
江娸不依不饶:“阿什么姊,你这个小混蛋,为什么抢了活命定额!”
江浩生气了,为什么?为了活命呗!
对这俩人,江浩没什么感觉,更谈不上亲情,大家只是逢年过节偶尔见面,人家还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话都搭不上。
江浩淡淡说道:“阿姊,江家此次劫难,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吗?”
说这话,江浩心里有点虚,毕竟盗采地乳,他也逃不掉干系。
“你!大胆!”江娸盛怒。
“不大胆,怎么活命?各自挣命罢了。”
“竟敢顶嘴!”江娸跃跃欲试,几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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