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妃拦住了大宫女,“退下。”
“是。”
莺儿只得垂了眸,退到一旁。却听阿萱道,“娘娘已经怀孕三个月,是吧?”
闻言,德贵妃与莺儿都是吃惊地看着阿萱。阿萱却只淡淡一笑,“喜脉乃是最简单的脉象,随便一个学医的,都能诊出来。”
“既如此,阿萱姑娘为何会说本宫子嗣艰难?”
德贵妃继续问道,倒是没有半点的不愉快。阿萱不答反问,“那贵妃娘娘又为何突然拉了民女来诊脉呢?”
总归不能是心血来潮吧?德贵妃脸色一僵,正要说什么,就听阿萱道,“娘娘这一个月来,时常会觉得腰酸,乏力,食欲也小,一日吃不了多少东西,对吗?”
阿萱一下子就说出了德贵妃的所有症状,惹得德贵妃连连点头,“正是,虽然御医都说本宫这是正常的孕期反应,可本宫心里就是不踏实。”
“母子连心。”
阿萱微微淡笑,“娘娘心里不踏实,是因为您腹中的胎儿也不踏实,此胎,孕不过五月。”
上辈子,德贵妃便是在孕五月的时候小产,甚至葬送了性命。一句话,说得德贵妃心惊肉跳。她脸色僵硬,却是一把抓住了阿萱的手,“姑娘可否能帮帮本宫?你也知道,皇上尚未有子嗣,倘若本宫能诞下皇长子,定会铭记阿萱姑娘的恩德。”
“为人医者,自当尽本分。”
阿萱面上一副高人的姿态,心中却已是在窃笑。德贵妃的娘家是宰相府。搭上了德贵妃,就等于搭上了宰相府。只不过,她不能露出半点儿的野心,她只能让德贵妃觉得,她是在施恩。于是,唰唰写下一张药方,道,“这方子,娘娘连服三日,目前的症状便能缓解,之后,我会再给娘娘开下别的方子。只不过,这煎药的事儿,还是找信得过的人去才好。”
毕竟,这深宫就是女人的战场,你死我活的龌龊手段,数不胜数。德贵妃自然明白阿萱的意思,连连点头。接过方子,便又道,“为谢阿萱姑娘医治之恩,本宫这里有一幅画卷,还请阿萱姑娘过目。”
说着,德贵妃便是示意莺儿去拿画卷。不多久,画卷便被呈了上来,与画卷一起的,还有一封信。信上,‘公孙羽亲启’五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粱煜之手。阿萱当即眸心一沉。就听德贵妃道,“镇远王与公孙将军,手执我朝大部分兵权,其二人若有书信往来,自然得先让皇上过目。只是,昨日皇上接过一瞧,便是笑得前俯后仰的,本宫便觉得,阿萱姑娘也该瞧瞧的。”
德妃一边说,一边将画卷打开。只见,那上头画着一名正在舞剑的女子,身姿矫健。她说她喜欢公孙羽,粱煜便应了她,说会亲手写一封书信给公孙羽,为她‘说媒’。所以这画上的女子,应该是她。可,这比手指还粗的眉是怎么回事?那双大小不同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更过分的是,下巴上的那颗痣,硕大无比不说,竟还长着一撮毛!阿萱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粱煜这疯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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