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挣扎着从几个小太监手中逃脱,爬起来指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悲愤道:
“尔等,不配为官!”
这一刻,秦相如怒发冲冠,无比悲愤:
“尔等,食君俸禄,却不行臣子之事,实在该杀!”
“大灾时,尔等躲在各自府邸中,宴饮丝竹,何曾想过城外受灾的几十万百姓?如今,我等尽心尽力在城外赈灾,力保几十万百姓家园不失,尔等如今却跳出来指责我等?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啊,你们告诉我,是何道理?”
“到底是何道理?”
秦相如已经彻底疯了,他红着眼睛,怒目圆睁,上前揪住一名官员的领子,一遍遍质问道。
“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何道理?”
秦相如突然踉跄数步,喉咙一甜,突兀地喷出一口老血,血洒金殿。
饶是如此,那些弹劾的官员们也没有后退半步,在他们眼里只有嘲笑和蔑视。
“快,宣御医,扶秦尚书下去休息。”永兴帝道。
“不用!”
秦相如哗啦一挥袖子,身子站的笔直:“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嘴里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弹劾本官?来啊,都来啊……”
“本官不怕!不怕!”
秦相如一改往日,变得不像自己,哪还有当初那副圆滑世故,胆小怕事的模样?
王士斌几声冷笑,冷着脸,斜眼盯着秦相如,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王士斌和周觅对视一眼,两党的领头人再次上前半步:
“陛下,请治陈朝之罪!”
“陛下,请……”
哐当!
一声突然的巨响!
众人抬头望去,却发现永兴帝突然起身,用力将面前的龙案掀翻,纸张翻飞。
紧接着,就是群臣颤颤巍巍地跪下,不敢抬头。永兴帝暴怒,声嘶力竭吼道:
“宰相,朕之亚父也!”
“亚父半生为大纪殚精竭虑,一心为民!为国!是谁让你们这样对他的?谁,是谁?你们竟敢弹劾朕的亚父,到底是何居心!”
永兴帝红着眼睛,衮服摆动。
如此……
这般?
群臣错愕十分,眉头紧蹙!
要说这天下最恨陈朝的,不是他王士斌也不是周觅,而正是眼前这位,刚登基称帝的永兴帝!
没有之一!
永兴帝恨陈朝入骨,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要不然也不会那日在宫中冒险刺杀陈朝!
没想到刺杀不成就连自己的岳父董太师也赔了进去。
怎会如此?陛下怎会如此暴怒?
有朝臣弹劾陈朝,永兴帝应该笑的很大声才对,应该恨不得快刀斩乱麻,直接宣判诛其九族!
还没等朝臣们回过味,永兴帝动怵道:
“朕年幼,还是太子时,就时常听先帝提起亚父,先帝拉着朕的手对朕说……亚父二十岁进入朝堂,十年时间便让大纪焕然一新,亚父博学多识,是我大纪之栋梁!”
“七年前,梁王动乱,欲逼宫弑帝,是亚父,是当时还是一个微末小官的亚父,拼死找到梁王叛乱的证据,面呈先帝才防止更大的灾祸发生。”
“之后,亚父平乱党,治国家,尔等的今天哪一个不是亚父为你们换来的?亚父如此,于国于社稷,都是大功臣,尔等竟然要弹劾朕的亚父?无耻至极,简直无耻至极!”
永兴帝指着群臣,破口大骂,愤慨至极。
永兴帝的反常表现,竟让群臣一时间愣在当场,竟没一个人敢上前说话。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秦相如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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