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一口唾沫,永兴帝有些结巴:“亚父,这,这……”
他能说什么?
他又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朝看出永兴帝的为难,摆了摆手,指着远处的龙椅,“陛下先回去坐着吧。”
永兴帝如临大赦,灰溜溜地重新坐在龙椅上,期间不敢发一言。
也只有陈朝不在场的情况下,他才是一国之君!
陈朝若在场,身上无意识流露出的那股威压,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做完这一切,陈朝看向王士斌,向他招招手,“你过来,跟本相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像招呼一条狗一样。
王士斌强忍愤怒,硬着脖子上前,“陈朝,你不用在这嚣张跋扈!你前前后后犯下十七条大罪,桩桩件件都能置你于死地!”
“天下所有人都怕你,本官可不怕你!”
“本官乃都察院左都御史,有弹劾纠察百官之责!
“你虽贵为宰相,天子亚父,身份尊贵,但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本官今日要弹劾你!”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陈朝,你指使秦相如征调灾民在城外大兴土木,亏空国库,你该当何罪?”
陈朝笑了,手里拿着圣旨,忽然站起来。
吓得王士斌猛的往后退一下,恨不得躲在群臣身后,生怕陈朝动手。
陈朝眼中厉色一闪,沉声道:
“大兴土木?真是笑话。若是帮助百姓修建房屋,重建家园也算大兴土木的话,你儿子王罗纵奴抢房,殴打官差又算什么?本相是不是也可以给你儿子也定一个大罪!杀头的大罪!”
王士斌完全没想到陈朝会拿他的儿子出来说事,立马转变话题,“陈朝,现在我们是在说你的事?你扯犬子做什么?他若是有罪,事后该打该罚,犬子都认。”
陈朝气笑了,重新坐下,看着王士斌,“好,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论一下,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王士斌抱拳,“求之不得。”
王士斌先问,“本官且问,你出城赈灾,为何要改变朝廷一贯实行的赈灾手段?而采用什么……以工代赈?还征调数万灾民重修青山等县,耗资无数?”
陈朝答:“为何不呢?以往每次赈灾,死者占受灾百姓的六成以上,而采用本相新的赈灾方式以来,这个比例下降到半成不到,也就是说,本相这次保守救了十几万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变一变怎么就不行了?还是说,王御史宁愿死守规矩,也要眼睁睁到看着十几万的百姓命丧黄泉?”
“祖宗之法不可变,变则生乱!”
只见陈朝略微一思索,张口就来:“变则生乱?《周易·系辞》有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自古先贤都说了要变,为何我们不能?还有,王御史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若是不懂,本相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事物发展到极点的时,便想到要加以变化,以求通达。换句话来说,以往的赈灾手段已经落后,会造成成千上万百姓的死亡,既然我们现在可以提前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本相为何不去做?难道非要等到人死了,十室九空之后再去惋惜?”
“你!”
“你什么你!”
陈朝气势很足,指着王士斌的鼻子骂道:“你身为御史,本有弹劾之权,却不能约束自家子弟,致使王罗纵奴抢房,还殴打官差,你该当何罪?本相现在怀疑,是你指使你儿子王罗这么干的。你还有何脸面高居左都御史之位?”
“本官没有,那都是犬子一时糊涂....”
王士斌面红耳赤地争辩道。
可陈朝压根不听,看向严颂直接问道,“严尚书,你为刑部尚书,最通晓大纪律例,王罗此举,该当何罪?王御史指使王罗,又该当何罪?”
陈党众臣在陈朝没来之前被人压着打,现在好不容易有出手反击的机会,他们怎会轻易放过。
刑部尚书严颂上前一步,大声道:“回禀相爷,按照大纪律例,王罗纵奴抢房,还殴打官差,罪加一等,应判处斩首之刑,头颅悬挂菜市口三日,以儆效尤。”
说完,严颂盯着王士斌,“至于王御史,应该杖责三百,念其知法犯法,应该夺其官职,贬为贱民,流放海外。”
“好!”
严颂话音刚落,陈朝大叫一声好,一挥手,数个禁军汉子便抓住王士斌,就要拖出去,王士斌还想反抗,但被禁军一拳狠狠地打在肚子上,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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