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只见永兴帝猛地一挥袖,抽出放在一侧架子上的宝剑。
吭啷一声,宝剑出鞘,寒意逼人!
“陛下,万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万不可……”小太监陪伴永兴帝多年,劝道。
永兴帝握剑的手指发白,最后愤恨一声,把宝剑重新插回剑鞘中。
收拾片刻,接见陈朝。
陈朝带人赶到御书房时,在御书房外廊道里,遇见了禁军统领蒙召。
“相爷。”
蒙召拱手俯身见礼。
陈朝“嗯”了一声点点头,便准备进殿,蒙召适时出手阻拦,说道:“相爷,属下这里有一条重要消息汇报。”
“不急,待本相出来后,你再说不迟。”陈朝正憋着一肚子火呢,他等不及要见永兴帝。
说罢,陈朝便绕过蒙召,抬脚跨入御书房。
蒙召看着相爷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得知太后娘娘有孕?
相爷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事,不比找永兴帝报仇爽快些?
蒙召挠挠眉头,有点想不明白。
进入宽敞奢华的御书房,陈朝瞧见永兴帝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后,直视门口,似是早有预料自己会来。
“陛下!”
“亚父。”
永兴帝不情愿地起身相迎,挥挥手,命小太监搬来一张椅子,脸上挤出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比哭还难看。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他还要装作一个“好儿子”孝敬,实在是憋屈。
陈朝看了永兴帝一眼,觉得这个小皇帝和几个月前见到的那个有点不一样,大概……变得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而是懂得伪装。
陈朝挥手,叫人把半死不活的王士斌拖上来。
“亚父,这是何意?”
永兴帝明知故问。
陈朝冷笑一声,落座之后,说道:“王士斌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有弹劾纠察百官之权,身居高位却不能很好约束自己的儿子,致使王罗纵奴抢房,殴打官差,陛下说这样的人应该如何处理?”
永兴帝蹙眉,不解道:“亚父,这事在朝堂上不都有定论了吗?按照大纪律例,王罗罪大恶极,应当斩首示众,王御史教子不严,杖责后发配海外……”
“不不不。”陈朝一连说了三个不,耐心地说道:“臣以为还不够,责罚的太轻了。”
“太轻了?”
这还轻?那到底什么是重?
难道非要整个王家从这个世上消失,跟王士斌有关系的亲族全部处死,才行吗。
陈朝继续道:“臣在青山县赈灾,王家却不顾大局,豪夺百姓的利益,致使民心动摇,实在可恶!该杀!臣以为应该灭其三族,王家男丁一律贬为奴籍充军,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为官妓,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王御史,也别流放了,三日后,直接拖至菜市口斩首示众!”
此刻,堪堪吊着一口气的王士斌,嘴里吐着血沫,指着陈朝骂道,“陈朝,你,你不得好死……”
陈朝没搭理王士斌,反正他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永兴帝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亚父,王御史罪不至死啊。”
“哎,陛下此言差矣。”陈朝解释道:“大纪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时局动荡不稳,百姓对朝廷信心不存,正好借助这次机会,让天下万民瞧瞧,朝廷整顿污吏的决心!”
“如此,可好?”陈朝请拍永兴帝的肩膀。
语气不像是建议,更像是命令。
永兴帝扭头最后看了趴在地上的王士斌一眼,看见王士斌眼中的绝望,无奈地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亚父为国为民,就按亚父的意思去办吧……”
轰隆!
耳边仿佛响起炸雷,王士斌的脸色再次煞白几分,突兀地吐出一口黑血,脑袋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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