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文见大家沉默不语,又等了片刻后,一名身穿普通棉衣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在我们老家,若是赎瑶役需要三两银子,赎兵役则是三到五两银子不等。多说一句,我们老家比较贫困,大多数的农家,一年到头的余钱,估计也不过就是三四百文。”
有一就有二。
另一位穿着普通的年轻学子也跟起来道:“在我们那里,赎瑶役大概五两银子,兵役的话不等,高的时候可能会到十两银子,话说我也算是生在了鱼米之乡,可饶是如此,我们那里的农家一年到头的总进项,也不过会超过五两银子,我说的还是在家中有三四个壮劳力的情况下。”
之后又有几位站了起来,他们的话,让一些身着锦袍的学子们多少有些尴尬。
这个场面对于他们而言,太过讽刺了!
二楼一间包厢内,一名中年男子捋着胡须道:“不知民间疾若,却偏偏要摆出一副要为苍生而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人何来这么大的脸!”
对面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先生说的是,若是不知百姓们到底需要多少银钱才能过上丰足的日子,又何谈为民请命呢!”
商户怎么了?
对于大治朝而言,商户也是这片国土上的子民呀,怎能什么都不清楚,开口就要说什么提高商税?
谢林倒是微微点头,对于谢修文的说法,更为认同。
“诸位兄台们也都听到了,因为地理位置不同,所以相关的赎银也是不同的。而且有的地方的瑶役是二十天,有的地方瑶役则是四十天,这都有所区别。我们不能因为商户顶着一个商籍的名头,所以就认准了他们一定不是好人,一定是赚了黑心钱。那些小商小贩们,一年到头奔忙,也不过勉强能让家人裹腹而已,他们何处得罪了诸位,竟想着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里再添一道枷索?”
这话说地极重!
但是在场之人也无法反驳。
大治朝对于商籍的定义已经比之前朝好多了。
一般若是靠着手艺吃饭的,都会定为工籍。
比如说自家开个小饭馆,也不是什么大买卖,这等就不会入商籍。
但若是开个大酒楼,东西南北各处的大菜都能尝到,那就必然是属于商籍了。
也因着当年圣祖皇帝的这份仁心,所以几十年过去,大治朝便发展的生机勃勃,再也看不出先前的战乱模样。
总不至于人家在集市上摆个小摊子就给定个商籍吧?
那就有点儿欺负人了。
谢林此时站了出来,拱手道:“子成兄刚刚言之有理。不过愚弟尚有不解之处,还请兄台指教。”
谢修文还礼道:“指教不敢当,但凡子成所知,必然如实相告。”
谢林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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