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才到h级啊。那a到g都是什么人啊?”
“国内格局比较小,到g级也就顶天了,属于拔尖人物了,e和f级的人基本没有,至于e以上的d,别说中国,就是西方也极少极少,而且都非常隐秘,或者本身就是国家力量的体现。以美国政府为例,其总统的黄金秩序列是d7。”
“什么?美国政府才只有d7?”
“是啊,也就是说,仅在d这个层面,在美国政府前面还有六个更高的级别,比如共济会是d5,锡安主义组织是d6。”
翟梦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这种黄金秩序,如果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存在,有什么现实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而且是决定意义。世界每一届政府或组织的权力者在被任命的时候,跨过h的门槛,都会被揭示黄金秩序,比如美国总统就任后,会被告知他作为美国政府法人代表的秩序号是d7,他/她要发誓遵守秩序原则,否则他/她将被直接干掉,无论他/她身份在世人看来多么尊贵。”看着荆先生的眼睛,翟梦川不禁脊背发凉,突然想起了肯尼迪。
“这个秩序的原则就是,高阶可以直接对低阶进行脑控,无条件命令,而且,秩序不可泄露。世上绝大多数人浑浑噩噩,从生到死,只是为这个世界增加些沉淀的有机物而已,毫不影响黄金秩序,所以他们自然也不被允许知道秩序的存在。他们就好比垃圾dna,对于引导生物发育与生命机能运作基本毫无作用,只是作为被洗脑的沉默的大多数,为世界历史的进程提供奴工和炮灰而已。”
“听起来好残酷啊。”
“残酷是世界的本来面目。有一股势力,数千年来一直隐藏于历史暗处。只有在某些焦黄的碎片里,能看到这头潜行于暗潮之中的巨龙偶露峥嵘,至今没有人能将这些只鳞片甲拼凑出这股势力的原貌。但谁也无法否认,他们确确实实影响了历史的走向。”荆先生长叹一声,凝望屋檐上的夜空,那叹息在院子里回荡,竟似饱含着酸楚和无奈,“年轻人,你从小到大,以为你看到的很多真实,其实并不真实。幕后统治者操控之下的人类世界,所有领域都是为其自身利益和统治权力服务的,自然也包括科学和历史领域。所有我们熟悉的历史、语言甚至科技,所谓的‘真’与‘假’完全是根据幕后统治者的自身需要来甄定的,即是‘真’亦可‘假’,‘假’亦可‘真’。”
“您说的太高深了,但我想我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叫黄金秩序?和黄金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aht被称为黄金秩序,是有深刻原因的。‘深渊’对此研究不少,我们根据各种资料追根溯源后,对现代战争和金融的疑问很多,发现问题的根都在黄金上面。黄金除了少量的可替代的工业价值外,其他的价值基本没有,历史上人类各大文明为何要把这样普通的物质作为绝对和唯一的最高标准,作为货币交换媒介呢?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这个……没有。黄金不就是贵重吗?黄金就是钱啊。”
“你从小到大就被灌输这样的概念,这就是洗脑的一部分。其实黄金只是这个秩序的象征,是对等级秩序的服从符号。低级秩序号向高级秩序号献上黄金,不是说黄金这东西有有价值多美好,而是古老仪式的需要。为了捍卫这个仪式,人类可以被牺牲很多。举个例子,二战前期纳粹德国屡次试图与大英帝国和谈平分世界霸权,但英国政府宁可冒着打烂本土、打烂欧洲、丧失全球殖民地的风险也要打垮同属雅利安族的德国,为什么?因为集中营?笑话,连绝大多数德国人自己都不知道集中营,是战后美苏两国记者‘挖掘曝光’才被世人所知。”
“那为什么呢?”
“因为希特勒这个人是个异数,他从社会底层出身,之前应该在t以下,根本不知道黄金秩序,但当上元首后,慢慢接触了相关的信息,也许他本人有更大的野心,他想要废掉黄金秩序,用种族血统来重新制定秩序,所以在他的命令下,纳粹德国企图废除金本位,改用以物换物的经济原则,这从黄金秩序的角度看是非常危险的,如果黄金的高贵性被贬低,黄金秩序体系合法性就会被动摇。另外希特勒向东扩进必将扑灭布尔什维克意识形态,而后者是黄金秩序的试验,是不能轻易动的。总之,希特勒破坏了秩序的恒定性,因此黄金秩序下的英国必须联合其他国家干倒德国。二战后,东西德政府重新回到黄金秩序下,这不就和平了,最后还和平统一了。”
等翟梦川回到自己的屋子,在檀木桌前刚刚坐下,刚才荆先生说的种种带给他的激动又卷土重来。他眼瞪着头顶那只亮得耀眼的白炽灯泡发呆,耳听着发出的咝咝声响。最后他索性关灯上床睡觉。床已经收拾干净,拉上被子,翟梦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睁眼看着房间的顶部,黑暗中隐隐看到墙壁与天花板交界处的裂缝和层层剥落的痕迹。
只有房门的内侧有些特殊,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它是钛合金做的,可以承受任何冲击。梁处长告诉过他,为了确保四合院是实实在在的普通四合院,他们没有安装红外线门卡和监视摄像头等保安措施,院子和房间各方面陈旧甚至有些落败,这看上去有些冒险,但恰恰这样外人才不会怀疑。
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感到血脉流动,心变得温暖。生活就是一连串遭遇,当其中某个遭遇突然显示为奇遇,一个人的生活就彻底变了样。任何知道内情的人将会对这样的工作多么神往——一个看透世界真相的高端组织、一个担负国家安全研究工作的绝密机构,控制和主宰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尖端科技,只能在幻想中才能出现人和事,却在深深的黑暗中实现,散发出夺目的星光。现在,他竟然成为了这片星光中的一个分子,他的工作比他任何梦中所能想象的还要刺激,刺激得几乎令人睡不着觉。
黄金秩序、各种形状的银亮建筑、上升下降的平台与纵横的金属桥、地下通道的每块砖石……都包含着无数设计、蓝图,笼罩在层层谜雾中的计划和日日夜夜的研究,此刻全在眼前回放。
但是,怎么总感觉不像真的啊,他抱住头。他看到的“深渊”的一切,都只是屏幕上的录像,会不会是虚拟的呢?
不会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器,它的坚硬是真实的。这个四合院也是真的。他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以往那些碌碌奔忙的无聊可悲。一个个侥幸组合成了这个机会,冥冥中似乎决定了他未来的事业。他已不是过去那个到处租房到处找工的北漂了,他已经有了工作,一种全新的、将牵引他进入机密之巅的工作,而能参与这种深不见底的绝密任务,简直是所有年轻人最大的人生理想。
此刻躺在床上,翟梦川第一次开始仔细思考整个事情。虽然还有很多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谜团未浮出水面,而浮现出来的都未能解开,但在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两个重要的念头。
首先,为了在“深渊”这个组织生存下来,为了符合加诸他身上的“高素质综合型人才”这个称谓,他必须包装自己。表情严肃、动作沉稳以及平稳语调都是非常必要的,他必须表现得成熟,胸有成竹,当然表演也不能过分,因为对于加入如此重要机密的组织,任何一个正常人,不论他的能力多么强,都难免会现出几丝犹豫。这中间的分寸,实在不易把捏。
其次,他想起白天的阮小强和丁良汉,虽然黄金秩序号很低,但毕竟仍比自己高些,他们的知识背景,也许对自己有用,特别是那个丁良汉,好像是个真正的综合型人才,可以为己所借鉴。
翟梦川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到最后想的越来越分散,各种念头冒出来,在黑暗中摇摆几下,就再不见丝毫踪影,永远消散成虚无。他又掏出通讯器,总之,他告诉自己,梁处长的下个指示也许就是让自己下谷,到时候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通讯器是用合金材料制作,潘雪说十万年也不会生锈,他握在手中,黑暗中他等着,等着通讯器向他发出呼唤。
在他进入睡眠状态之前,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是告诫自己,从现在起一定要时刻提防戒备,小心谨慎。
次日中午醒来的时候,翟梦川发现通讯器已经散落在床底下。他吓得马上捡起来,好在没有任何损伤,表面连个瑕疵都没有。材料真够硬啊,他心中感叹。
荆先生又不在院里。到洗手间洗漱后,翟梦川穿上衬衣和西装,在右厢房里的一面镜子前照了照,摆出严肃沉稳的表情。今后他要时刻提醒自己举止成熟稳重,要像个真正的“高素质综合型人才”。他侧过脸看镜中的自己,对那凌厉机警的眼神感到满意,自己已经有点像个肩负重要使命的特工了。
他看了看通讯器,还是没指示,把它放进右边兜里,又把手机揣进左边兜里,然后斜背挎包,打开院门走了出来,反手锁好门。他要在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
“你站住。”
翟梦川愕然回头,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后面,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谁啊?哪来的?”
“我?”翟梦川张口结舌,又回头看了眼四合院,刚想回答,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从胡同口又来了几个大爷大妈,有的趿拉着拖鞋,有的穿着肥大的花短裤,有的红色背心还破了几个洞。他们凑近翟梦川,眼里冒出警惕的凶光。
“李大婶,他是谁啊?”
“不知道。他从那里出来的。”李大婶冲四合院一努嘴。大家顿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院子多少年都没人,突然冒出这个外地人住进来了。”
“我看他来历不明。”
翟梦川脸上现出诡异而为难的表情:“这个院子是……我……”
“怎么回事?”一个戴红袖章的胖妇女跑来。
“你看看这人你认识吗?”李大婶声音抬高,好像当场抓住一个贼。翟梦川脑门冒汗了,他想拔腿走。
胖妇女以狐疑的目光,瞪着面前这个穿西服的年轻人。后者则露出茫然的目光,轮流瞪视着面前的这些人。
“这人我不认识,你认识吗?”她问其他人,纷纷都说不认识。
“你们是谁啊?”翟梦川终于忍不住了。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公愤,他们一阵迅速的交头接耳。
“我是谁?我是这片儿街道委员会的!”胖妇女嚷嚷起来,“你有暂住证吗?拿出来。”
翟梦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他感到整个情况变得荒谬无比。
“你说你到底是干吗的?说清楚不就得了?”一个大爷用一种审讯的口吻问。
翟梦川当然不能说。他结结巴巴说自己没工作,现在住在四合院里的,四合院是他亲戚的。
“你亲戚的?你亲戚叫啥?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另一个大爷问。
翟梦川想摆脱这些人,但他刚一挪步,胖妇女的嗓门顿时提高八度。
“说清楚,你到底谁?你怎么进到那院子里的?”
翟梦川彻底傻了眼,他现在再也没法举止成熟、规矩,像个被人抓住的案犯。最后他实在和他们纠缠不清,撒腿就跑。这下胡同里轰然响起惊叫声,声音中充满了愕然、震惊、气愤和“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欣喜。
他们没追上来,翟梦川跑出胡同,跑出巷区,最后在一个小饭店里气喘吁吁地坐下。他不敢因为这个事联系荆先生或潘雪,只好给刘诺波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一个半小时后,刘诺波赶过来了。等他们回到胡同,胖妇女和那些大爷大妈全都堵在胡同口。见到翟梦川回来了,胖妇女和李大婶立刻大声嚷嚷起来,一个大爷哆嗦着要报警。
“你们想干吗?”刘诺波斜睨他们一眼,“我兄弟来北京住我家还要请示你们啊?”
见这个胖子神情倨傲,不是善茬,胡同居民们安静下来,胖妇女刚才的傲横劲立刻烟消云散。
“这院子……是你的?”胖妇女疑惑地问。
“废话。不是我的是你的?”
居民们倒吸一口冷气。
“那怎么从没见你住过?”一个大爷问。
“爷们我在北京房产多的很,二环三套,四环五套,这破院子只是其中之一,我从来不住。”刘诺波哼了声,板起脸,“我爱空着就空着,爱让谁住就谁住,你有意见吗?”
那个大爷讪讪一笑,没敢说话。
“那你朋友住进来,”胖妇女小心地说,“也得有个证明是不是,现在治安不好,上头要我们盯住外来人口……”
刘诺波给胖妇女亮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挥挥手像轰苍蝇似的轰他们散开。
于是,他们乖乖散开了。
翟梦川以满腹委屈的口气对刘诺波说:“我住在这儿碍他们什么事了?”
刘诺波则疑虑地看着四合院:“你搬到这儿住了?”
翟梦川耷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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