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秦鹤轩刚才说的话之后,两个人此时已经争着抢着想要坦白交代了。
只可惜此时只有矮个子能说话,高个子的下巴还没被装回去。
他只能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然后眼睁睁看着矮个子在秦鹤轩面前表现。
不过秦鹤轩倒也没听矮个子的话,抬手制止了他。
“来人,把他俩分别带下去询问口供,但凡有对不上的,就把他们直接交给县太爷。”
二人此时一听到县太爷,简直比听到阎王爷还要害怕。
被秦鹤轩说过之后,两个人都十分笃定,若是真被交到县太爷手里,那肯定会被当做杀人劫车的匪徒的。
于是当秦府下人将二人分别带下去之后,二人交代得一个比一个积极,都不用问,自己主动交代,还生怕记录的人记不全,反复地跟人家重复、确认。
魏先生站在旁边,看秦鹤轩三下五除二撬开了两个人的嘴,心下不由得想,这些个东西,他究竟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就算是文将军再不细心,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教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这些东西吧?
魏先生正想得出神,丝毫没有发现之前被打晕的大黄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大黄牙醒过来的时候也挺巧的,没听到秦鹤轩前面的话,只看到两个小弟争先恐后地要交代罪行。
他虽然不明白情况,却还是继续装昏迷,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还在转动,想法子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跑出去。
当秦府下人因为带高矮二人下去问话而少了几个之后,大黄牙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而一直在发呆的魏先生,显然就是被他看好的突破口。
魏先生正想事儿呢,便听到秦鹤轩大喊一声:“先生小心。”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倒在地。
大黄牙原本想的是推开魏先生,自己尽快跑出酒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丰乐县。
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突然窜起来只觉得头晕眼花,左脚绊右脚直接把魏先生扑倒压在了身下。
魏先生下意识地一拳打出去,正中大黄牙的鼻梁。
于是大黄牙就这样,清醒了没一会儿就又被打晕了。
秦鹤轩叫人把大黄牙拖下去,反正有了高矮二人的供词互相印证,有没有这个人的口供也无所谓了。
“先生,您没事吧?”秦鹤轩伸手扶起魏衍,笑着说,“没想到魏先生竟然这般文武双全。”
魏衍甩甩刚刚打疼了的右手,得意道:“那可不么,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怎么可能一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
“那您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我都提醒您了,您居然还是被他给扑倒了。
“多危险啊,摔到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了,万一那人狗急跳墙,张嘴咬您一口可如何是好。”
被秦鹤轩这么一说,魏衍也不免有些后怕,于是没过脑子地来了句:“我就是想,你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长大了可如何是好?以后被你算计的人,肯定该以为是我教的了!”
叶老大来到灶间,跟叶大嫂商量道:“今天晌午族长留下来吃饭,娘又让我去请堂姑一家,再加上姜嬷嬷也不少客人了。
“可咱家现在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总不能还让人围着板车吃饭吧?”
“你带着晴天去找左邻右舍问问,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借两张桌子先用一用。”叶大嫂只能这样给他出主意道。
“行,我过去看看。”叶老大抱着女儿出门,身后立刻跟上了五个小尾巴。
但是接连敲了两家邻居的门,家里竟然都没人应门。
叶老大正纳闷儿呢,就见一位老大爷正步履匆匆地往河边方向走。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提醒自己去找村长的那位。
叶老大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问:“大爷,今天村子里可有什么事儿?怎么我家左邻右舍都没人在家啊?”
老大爷一听他问,立刻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道:“哎呀,出大事了!
“村里的打谷机让人给用坏了!”
“哎呀,没时间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叶老大一听也顾不得借桌子了,赶紧往河边走。
还不等他走到打谷场,就已经听到前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村长也急得很,为这件事已经去上头跑了好几次了。
但是最近眼瞅要秋收,各地事情忙得很,县衙里那几个差役根本不够用。
榕溪村地处偏僻,又没钱打点,秋收前能不能轮到都不好说。
可是这些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却不方便对村里人说。
若是有人心术不正,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叶东魁闻言站出来道:“村长,这有什么可想的,找老三来修啊!”
村长自然也想找叶老三,但是刚让人修完水车又修打谷机,尤其人家老叶家今年根本用不着秋收,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开这个口。
可他之所以把村里人都集中到打谷场说这件事儿,其实也是存了一点这样心思的。
但凡村里有人说找叶老三帮忙,正好就免得他去张这个嘴了。
叶老大刚抱着晴天走过来,就正好听到这句话,脚步登时一顿。
但是现在想转身就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村长一把抓住道:“哎呀,东魁哥,你看看,多巧啊,老大正好过来。
“快,你来跟他说说。”
他把叶老大推到叶东魁面前,又冲其他人摆手道:“行了,你们也都别围在这边了,赶紧回去做饭吧!”
叶东魁却把手一背,把脸一板道:“别跟我套近乎,我可是来当监工的!”
村长笑着打圆场道:“监工也得吃饭不是,我也要过去吃饭,不如您也去帮着添添喜气儿?”
叶老大也赶紧邀请道:“是啊,东魁叔,我媳妇做饭挺好吃的,您去尝尝。”
晴天一听说她娘,立刻跟着夸道:“我娘做饭最好吃了!”
叶东魁抬头看看晴天,见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脸十分讨喜的模样,到了嘴边的拒绝便咽了回去。
“尝尝就尝尝!”叶东魁背着手往回走,“不过若是想用一顿饭就贿赂我,那可绝对没门儿!”
“村长,来我家吃饭没问题,不过您能不能帮着借两张桌子用用啊?”叶老大问。
“这有啥难的,从我家搬一张,再从东魁哥家搬一张不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叶老四出去找活干,叶东明就先带着媳妇韩春玲登门了,谈给叶老爷子安葬的事儿。
“我已经查过族谱,也找人算好了日子,就在三天后。
“今天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讲一下该注意的地方。”
叶老太太见叶东明跟叶老大在堂屋说话,便出去找了叶大嫂道:“晌午多做几个菜,留族长两口子在家里吃个饭再走。”
“行,娘,放心吧,我知道了。”叶大嫂挽起袖子开始为午饭做准备。
堂屋里,叶东明跟叶老大已经将叶老爷子葬入祖坟的事儿聊得差不多了。
叶东明便闻到外面飘进来一股香味,抽抽鼻子,肚子便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咕噜声。
他早晨出门太早,这会儿早就饿了。
叶老大见状起身道:“族长,您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饭做的咋样了。”
他一出门,屋里便只剩下叶东明两口子了。
韩春玲看着叶家屋里的摆设,皱眉道:“老爷,这种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您何苦非要留下吃饭。
“等会儿该不会给咱们喝苞米面粥吧?”
“你懂个屁!”叶东明道,“吃什么重要么?重要的是他家跟秦家认识!
“别说是苞米面粥了,就算一会儿让你喝刷锅水,你也得给我喝得高高兴兴的,听见么?”
“知道了。”韩春玲一脸纠结地答应道。
不多时,叶大嫂就把菜端上来摆了一桌子。
叶老太太还道:“族长,都是家常菜,您别嫌弃。”
“这么好的菜,还有啥嫌弃的。”叶东明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第一筷子就先夹了一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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