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烈与李如松二人一拍即合,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关于这讲武堂和阅兵式该如何筹划。
李如松越琢磨,便越是觉得这个讲武堂妙不可言,便兴奋道:“走走走,随我来。”
随着他进了李府的书房。
将房门一关。
大年初二早晨的李府书房中,响起了不可描述的干笑声:“呵呵……哈哈哈……妙啊!”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二人在书房中嘀咕了一上午,才炮制出一本奏折,然后李如松将奏折往袖子里一塞便兴奋道。
“走……进宫。”
年初二。
宫中。
按照大明的皇家礼节,年初二本该是君臣茶宴的时间。
所谓茶宴便是君臣之间在这一天脱下了龙袍官服,都穿着常服在乾清宫中品茶闲聊。
乾清宫已是深宫大内,平日里除了皇上之外的男人是不能进的,唯独在年初二到年初四这几天例外。
以示君臣和睦,亲如一家。
当然了。
有资格进乾清宫的除了内阁重臣,大概也只有六部尚书,侍郎级别的高官,于是大清早的乾清宫中檀香袅袅。
张四维,申时行为首的重臣们,一边作势品茶,一边偷偷看着一脸抑郁的皇上,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连同在一旁侍奉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惹来天子的怒火。
才刚到巳时,这茶宴便不欢而散。
群臣告退。
朱翊钧便背着手急匆匆离开了乾清宫大殿,出了殿门他本能的想要往延禧宫走,然而……
就在此时。
朱翊钧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郑淑仪披头散发,哭嚎个不停的样子,眉头便立刻皱起,这心情……
便好似在品尝美味的时候突然吃到了一只苍蝇。
到此时。
朱翊钧才知道他那位每天妆容精致,娇艳而又活泼的宠妃其实并不完美,原来她也有这样不得体甚至是粗鲁的一面。
其实对郑镜儿来说,这丑陋的一面本不该展现在他的面前……
“哼!”
心中别扭的朱翊钧发出了一声冷哼,又背着手走回了乾清宫,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可撒。
当局者迷。
他一时间尚未察觉,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和宠妃郑镜儿之间多了一条裂痕,或者说是一个大疙瘩,挥之不去的丑态。
朱翊钧进入殿内,又拿起了龙案上的条陈看了看,他已经下令让顺天府和大兴县令下令彻查此案。
不过。
从郑家人的供词以及仵作的说法来看,郑淑仪之父确实是在深夜中烧炭盆取暖,无意间中了烟毒而死。
死因看起来十分合情合理。
那天晚上太冷。
郑父似乎是在无意之间,往炭盆里多加了几块木炭,而那几块木炭又似乎是无意中被雪花打湿了,并且本是敞开的窗户,又似乎被凛冽的西北风吹的关上了,然后便酿成了一出悲剧。
怎么看都是个意外。
随着朱翊钧无奈的将条陈放下。
御前太监才敢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声道:“启禀陛下,神机营副将李如松,东厂千户沈烈求见。”
朱翊钧抬起头,那神情立刻变得羞怒起来,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咆哮:“让他们二人……滚进来!”
随着身穿常服的李如松,沈烈走进了乾清宫,抬起头看了看端坐上首,一脸阴郁的皇上。
二人心中便有些惴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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