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派的,李麟的干爹是杨端,再往上,杨端的干爹是父皇身边的黄保,本王也不好驳黄保的面子,司礼监想插手樱花内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这个事,父皇很是看重的,派宫里的人来,也情有可原。”白衣公子裕王说道。“最怕和这些公公打交道了。”林楠有些气愤,李麟年纪轻轻,又非皇亲国戚,靠着谄媚权贵的手段很快便能和他这些个为敬灵帝办事多年,忠心耿耿,一丝不苟,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平起平坐。
裕王摆摆手,示意林楠小点声,李麟是司礼监派来的人,裕王也吃罪不起。再说,司礼监和鱼难成有瓜葛,他们派李麟来也因做贼心虚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争观,归根院。
月娘忧思地抚着手中的账本,忧心忡忡。若拙道长说鱼难成是咎由自取,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情理纠缠于心。
“月娘生来卑贱,若没有鱼先生,月娘哪里会过上这人过的日子?我死了倒是无妨,就怕连累了菀青,她是鱼先生唯一的血脉,她要活下去,月娘才对得起他的恩情。”
若拙道长惊讶地问道:“难道你要交出去?”
月娘点头,面容依旧平静,说道:“只有尘埃落定,他们不再追究此事,菀青才能平安。”
“月娘,这些东西,留下来难,交出去更难,即便你不骗人,又有谁会信呢?”若拙道长颌首思量如何救助这母女二人。
五十年前,若拙道长率领不争观弟子下山救人,在一片倭寇掠过的焦土。他去那些还有一丝喘息的人,尽全力医治救助他没法救回这些人来的。若拙道长为他们祈福,为他们求上苍,期盼奇迹降临。
望着一个又一个他们奋力救助的人咽气。
若拙恨上苍的冷漠无情,他扔下手中的拂尘,狂奔向前,跑了一会儿,累得跪在地上,仰望苍穹时,他听见有婴儿的哭声。
他顺着声音,一对寻常夫妇,二人紧紧相拥一起,背上千穿百孔,身体僵硬,样子奇怪,若拙道长跪下身看去,二人怀中有一个还活着的婴儿,他发出微弱的哭泣声。后来,若拙道长将这个婴儿带回不争观,悉心照料,取道名阿难。
至于鱼难成的鱼姓,不过是若拙的原来的姓氏罢了,这鱼难成是若拙道长的徒弟也说得上是养子。当年阿难不想留在不争观忍受清规戒律,非要下山去闯出一番天地,若拙劝过却无果,给他取名鱼难成,便是想他出去之后一事无成,能回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如今,若拙道长也只能期盼阿难能获得上天怜惜,留下一命,来与家人团聚。
若拙道长安排月娘与鱼菀青在不争观客舍中住下,平日也叫她们不要接触旁人,一应饮食皆由阿让送过去。母女二人就这样等待鱼难成的消息。而若拙道长并未收下鱼菀青为徒弟,不争观建立到如今还未收过女弟子,他不敢开这个头。
其实若拙道长也是担忧,鱼难成若是出事,他作为鱼难成的师父一定会被牵连,收下鱼菀青做徒弟,鱼菀青身份一旦暴露,便坐实了若拙道长知情人的身份,不能让不争观上下这么些无辜之人跟着遭殃。
鱼菀青在客舍里白天看书,月娘在她身旁一个劲儿地做着针线,给她缝衣服。鱼菀青念书累了,手托腮地望着月娘,见月娘给自己的做的衣衫都很大。她嘟囔着:“这么大,我可怎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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