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
不争观之归根院中。
“太师叔!”一个看上去约模十一二岁的小道童向若冲的行礼,若冲一把捂住他的口鼻,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一声,指指身旁若拙道长的精舍,那小道童会意。若冲松开手,眼睛溜溜一转,说道:“你去那边地上,捡些松球来。”
“太师叔想做何事?”
若冲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地坏笑,而后又颐指气使地昂首问道:“太师叔做事,还要你准了才行吗?”小道童先是摇头,若冲便朝他瞪眼,吓唬他说:“你的意思是不准喽?”
那小道童连忙点头,委屈地说:“不是,太师叔下命,我,我这就去办。”
说完那小道童扶起他那不合身,超出身长几寸的长袍,跑到潮湿又长满青草苔藓等物的湿地那边为她捡松球。
若冲望着他穿着不合身的道袍,踉踉跄跄慌张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原本她想自己去捡那些地上的松球的,可是,昨夜下过雨,泥土湿软,她恐弄脏了鞋子,穿着沾上泥土的鞋子去见人恐被笑话了。只好使唤若拙道长身边那位扫地倒茶等小道童为她办事。
而这不争观上下的小道童都知道,若冲道长,这位师叔,太师叔辈的人物,没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无论对何事都一副都置身事外的模样。
若冲的超尘清冷,玩劣不羁都是正清道长惯出来的,对她的为人处事,若字辈道长也多有非议。不过,正清道长偶尔听到有人说若冲不足,正清道长便偏袒若冲,说她的放浪形骸,惟心所欲乃事他喜欢之处,还说若冲做事洒脱真实,这才是正道。她这般的年纪若是装得一本正经品行无可挑剔,反而虚伪,虚伪才是修道之人最容易犯的错。
再者说来,若冲虽然读遍不争观中的书籍,可是,她自己都在若字辈师兄面前说:“圣贤书用来读,先人的书也是用来读的,大道理是教人做人的,不是用来做事的。”连圣贤之道都敛不住她的桀骜,更别说师兄们了。
眼前,那小道童用衣襟捧着几十个松球踉踉跄跄地跑回来,路上,还被石阶绊倒,松球撒了一地。若冲上前去扶起他来,关切地问:“有没有伤着?”
那小道童忙拉开衣襟,检查有没有把松球摔坏了,恐若冲责备于他。若冲却不关心松球,揪起他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一看,看到不过是破了点皮,她笑道:“还好没事儿,以后小心些,观中石阶多,走路需要小心才是。”
“多谢太师叔提醒。”
“好了,你回去吧,对了,若是不舒服便去青藤宫,太师叔让你阿让师叔给你上药,去吧去吧!”若冲摆摆手。
小道童才跑了几步,若冲便叫住他:“对了,这几日伤口别沾上水,有些活能给旁人就给旁人去做,若有人为难你,就让他来找我,太师叔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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