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往院外跑,刚跨出一步,水心的飞剑刺穿了他的后背,将他钉在了院墙上。
斗剑的时间很短,不超过五个呼吸,小院沉默的时间很长,两倍于斗剑的时间。
云依依先反应过来,扑到了夏景的怀里,手往他的腰侧摸。她刚刚见到白衫青年的剑在夏景的身侧刺过,吓得厉害。
她没有摸到血迹,夏景的长衫上甚至没有破口,她惊讶少年居然如此厉害。
随口反应过来的是外门弟子们。他们的住所离夏景的小院最近,刚刚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
他们精神恍惚,看到两个提剑青年过来,还以为小院里的两人要倒霉了,没想到倒霉的反而是过来挑衅的人。
一个被长剑刺穿了正面,躺在地上哭,一个被飞剑自后背穿过,钉在墙上晃。
李锦成在想夏景剑尖的光芒,那是养气境的术法,可以增加剑的锋利,多是四小峰的弟子在用,夏景何时学了?
最重要的是,这术法需要灵气驱动,而只有纳气完成才能拥有灵气,想要操控灵气更是要练习许久。
夏景他,早就纳气了!
他的舌尖满是苦味,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兴奋、窃喜和妄想都成了笑话,早晨的急躁更是愚不可及。
他走进院子里,听到夏景和云依依的对话。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云依依问。
“穿白衣服那个之前在林子里有点过节,穿黑衣的不认识。”夏景看向水心。
“我也不认识。”水心摇摇头。
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胜利,居然三句话风轻云淡地略过了。
李锦成咳嗽一声,要去审问地上的两人,展示自己的作用,院外忽然一阵足音,赵石头急匆匆领着四个管事弟子到来了。
四人由昨日那个外门弟子带头,朝夏景告罪。
“刘师兄昨夜上山去了,响午便回来,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夏师兄和水师姐放心。”
他们迅速捆了地上哀嚎的白衫青年,围在墙上的黑衫青年旁。
“还望水心师姐收了飞剑,我们好捉他回去,由刘师兄发落。”外门弟子道。
水心看向夏景,夏景的视线扫过这些管事弟子。
他想到刘怀玉昨日总瞧向他的目光,心中叹气,扶光宗,果然也不安稳。
他朝水心点头,女孩收回飞剑,黑衫青年直挺挺落在地上。
管事弟子们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人命,手忙脚乱一通检查,确定后松了口气。原来是黑衫青年在装死,不愿面对这一场丢脸的失败。
在两人的伤口上简单敷了药,管事弟子们抬上两人,匆匆离开了小院。
院子外围观的外门弟子走来,兴奋地向院内的师兄和师姐们行礼。不论入门时间长短,内门弟子都是外门弟子的师兄。
他们在院子里很静,到了院外一阵欢吵,白衫青年与他们似乎有着旧怨。
管事弟子们走前不忘收拾了院子,除了院墙上的剑痕,再没有能证明刚刚那场战斗的痕迹。
两个青年来得像风,败得像风,被抬走时也像风。
赵石头涨红了脸,他一见两个青年来者不善,立即跑去了管事的院子,谁知道主事的刘师兄不在,等他领着普通管事弟子过来,斗剑已经结束了。
他像是见到战争去外避难,等战争结束又回来的逃兵!
他哪知道夏景和水心师姐这么厉害,那两个青年又这么废物?那两个蠢蛋到底哪来的自信过来找麻烦?
“你怎么来了?”夏景看向李锦成。
来找你炫耀我纳气的事。李锦成心中嘀咕。
他看一眼赵石头:“我刚刚去找石头,见他不在院子里,想他一定到夏师兄这里来了。”
夏师兄?赵石头楞楞地瞧李锦成,不解他的称呼。
“不知夏师兄何时纳气的?”李锦成恭敬地问。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不是刚入门的时候?李锦成舌尖的苦下到了心头,这他还能怎么比?
“我也纳气了哦!”云依依插进话来,笑得得意。
“啊?”赵石头惊愕地看着夏景和云依依,“那不是只有我和锦成……”
“我在昨晚成功纳气了。”李锦成答。
赵石头脸上的诧异、失落和急切,让李锦成欣慰。石头师弟真是一个好人。
呆愣在原地良久,赵石头转身往院门外走。
“你到哪去?”
“修行!”
夏景哑然,他果然还是赵石头。
李锦成也抱拳离开,师尊让他纳气之后回鸿鸣峰汇报。
院子里,云依依分外惊喜,赵石头走了,李锦成也走了,就剩水心了。
她亲昵地去拉夏景的手,要少年教她刚刚的剑法。她对剑没有兴趣,但对少年的悉心教导很有想法。
夏景拒绝了她。
“我要去趟玉蝉峰。”他说。
“我也去!”云依依握住他的衣襟。
“水心的剑载不了三个人。”夏景摇头。
云依依只能将手松开,看着水心驭起飞剑,看着女孩和夏景贴在一柄剑上,破风而去,化作淡蓝天幕上的一个黑点。
她鼓起脸颊,气冲冲地走进屋子里,躺在夏景的榻上,将被褥和枕头搅得一团乱。
她想,等她能御剑了,也要让夏景和她一起狠狠地骑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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