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内,视线昏暗。
这里是一座小屋,四面皆被精铁浇筑,铭刻符文,设有阵法!
而入眼之处,皆是刑具,见之而生畏!
李正景坐在阴暗的房中,神色平静。
在他边上,是一株普通的盆栽树木,以及一只奇形怪状的凡鸟,但沉寂无声。
过得片刻,便见轮值执法堂的内门长老谢长青,缓缓而来,手持簿册,一手执笔。
“师侄,好久不见,今日例行问话,不要紧张。”
“六日之前,原外门执事陈友语,被贬百灵城,遭凶徒所杀,此事你可知晓否?”
“知晓。”
李正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隔壁房屋之内,高长河松了口气。
“他能坦然承认知晓此事,想来问题不大。”
高长河这般想来,他知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早已传至万林县,因此李正景必然是知晓的。
若是故作不知,那么便是心中有鬼,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
正这般想着,便又听得声音继续传来。
“据本座所知,陈友语任外门执事期间,对你进行打压!”
“而此次他被贬出山门,又是因为看管灵兽不力,险些害你丢了性命。”
“其实在本座看来,也许灵兽之事,是他故意害你。”
谢长青说道:“如此看来,你跟他仇怨不浅,是否想过要去杀他?”
“弟子确实动过杀心!”
李正景如实道来,摊手说道:“只是弟子本领有限,过往只是修行外功,而如今修成内气也未足一月光景,怎么敢去杀一个修成‘内气’境界四十多年的外门执事?”
“可是在陈友语被杀的前一日,你接下启星府万林县妖邪一案。”
谢长青说道:“既然你心知自身初入内气境界,本领浅薄,如何敢接下这等凶险之案?”
李正景应道:“当时不知这名邪修的本领究竟多高,弟子初成内气,心中狂妄,自觉可以解决此案!”
谢长青缓缓问道:“难道不是因为百灵府与启星府相邻,可以让你去杀陈友语?”
李正景神色漠然,说道:“据弟子所知,陈友语被杀之时,弟子应该还在赶往启星府万林县的路上,此事怎么就与弟子能扯上关系?”
“你根本不曾去往启星府万林县!”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说道:“那一日,我不曾见你。”
来者赫然是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出头,面白无须,气息颇盛,已是内气巅峰层次。
李正景看了一下他的腰牌,眼神眯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
内门弟子,陈阳!
这个名字,近来可不陌生!
这个隐于幕后的人物,这么快就浮出水面了吗?
“无凭无据,就以你片面之言?”
李正景打量着他,缓缓说道:“陈阳师兄,你在启星府万林县的必经之路作甚么?莫不是为了截杀师弟?”
“怎么?你还想审我?”
陈阳面无表情,然后朝着谢长青施了一礼,说道:“师叔,此人十有八九,便是杀陈友语族叔的凶徒!”
“没有证据,不得妄言!”
谢长青说道:“无凭无据,光凭你一句话,便要定他的罪吗?”
陈阳还要说话,然而谢长青已是取出卷宗,扔在了他的面前。
“卷宗记录,他早上从山门出发,傍晚才到万林县。”
“而陈友语正午被杀,那时候他在半途,根本到不了陈友语所在的大寮城!”
“他嫌疑不大,只是召来例行询问而已。”
“陈阳,你近来被调任为执法堂弟子,可以参与问话,但不能肆意妄为!”
谢长青语气肃然,缓缓说道。
“谢长老!”陈阳神色如常,正色说道:“弟子推断,若有神行符,他半日可到大寮城,余下半日,可到万林县!”
“那你搜到神行符了吗?”谢长青问道。
“没有。”陈阳沉吟道:“大约物证被他提前毁掉了。”
“神行符可不是俗物,对他来说,未必舍得。”谢长青嘲讽了一声,然后再度问道:“那你查到他在公事堂,换取神行符的记录了吗?”
“没有。”陈阳微微摇头。
“你陈氏宗族,派了数十人前往大寮城,查到了有关李正景的线索吗?”谢长青再度问道。
“没有。”陈阳继续说道:“凶徒一把火,灭尽了线索,就连周边的蛇虫鼠蚁,都已经逃散,御兽堂的贺清毓师妹,也没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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