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我带着,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怎么英雄救美?而且到头来还把一个妖化人给放了……你不会真相信她没害过人吧?衍生出血脉能力的妖化人,手里沾过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
“我怎么可能那么蠢?”许守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司马胜德九成九在撒谎,他那些失踪的仆人估计并不是变成了妖化人,而是丧命在了他女儿的口中……
不过我要是当场杀了他女儿,反而会让他失去唯一的心灵支柱,万一他发起疯了,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说到这,许守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我想不通的一点是,司马胜德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变成妖化人的……天谕商行的食材都是从各洲当天运送过来,几乎不可能被做手脚……除非终焉教跟天谕商行勾结,但这又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要是天谕商行跟终焉教是一伙的,那虞知琼跟余娇霜岂不是也成了终焉教的人?
如果虞知琼是终焉教的暗子,那自己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在仇继的手中活下来。
更何况,根据之前的信息推断,天谕商行为了给仇璇玑找麻烦,最有可能的合作方无疑是五道门。
再说,五道门之前倾力支持的傀儡皇帝魏王仇命,可就是葬送在终焉教的手中……想要这两个合作,显然不太可能。
那么是我想多了?其实司马胜德的女儿妖化与天谕商行并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巧合?
许守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以往的思路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给堵死了。
南宫潇潇目光有些出神的看着许守靖,过了半晌,忽然出声道:
“感觉……你有点变了。”
“……我变了?”许守靖一愣。
南宫潇潇点了点头,灵动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她浅笑了一声:
“你跟姓苏的小丫头到遗迹拿神净罚天的时候,你还妄想立下‘拯救苍生’的道志,还崇拜弑龙人……其实弑龙人就是世间最傻的傻瓜,没什么好崇拜的。”
许守靖蹙了下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还真有这件事。
南宫潇潇盯着许守靖的侧脸,语气温柔地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如果刚才换做是以前的你,估计听到那个人族老头儿的话,二话不说就照单全收,还会帮忙一起寻找让她女儿恢复成人身的办法……”
说到这儿,南宫潇潇有些感慨:“现在你真的长大了……看来成长真的不需要太多时间啊。”
“……”
许守靖默默后退了几步,表情有些嫌弃:
“你别这样……”
“?”
“温柔大姐姐不适合你……比病娇还不适合……我心里别扭,拜托你正常点……”
南宫潇潇目光一怔,怒气涌上心头,猛地凑到许守靖跟前,一垫脚尖眼睛对着眼睛,怒声道:
“我天天冲你发火就是正常对吧?那好,以后别想本姑娘跟你正常说话!”
话音落下,南宫潇潇怒容一滞,她忽然察觉到自己跟许守靖的这个距离,不是想打架,就是想……
许守靖被喷了一脸水,南宫潇潇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让他有些愣神。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同时移开了视线。
南宫潇潇收起微点的小脚尖,转过身,用食指一圈一圈缠绕着秀发,脸色如常,脖颈跟耳朵却有些微红。
许守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干咳了一声:
“走,回家吧。”
闻言,南宫潇潇却没有动作,过了好些时候,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情,闷闷地哼道:
“我要烤鱿鱼……”
“……我给你买。”
“哦……”
……
……
月色如霜,清夜无尘。
府邸的修复还未完成,司马胜德却早早地把夫人哄去睡觉,自己则是来到了地下暗室。
暗室看起来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可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只剩下四面黑黑的墙壁,再无他物。
砖块墙上还有着很新的挖开痕迹,看起来搭建的时间并不久。
司马胜德在门口左顾右盼了一阵子,确定没人后,把那扇栅栏木门合上,走到木桌前,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圆滚的水晶。
他把水晶放在木桌的中央,心怀忐忑地在上面敲了下:
“叮——”
黑色的雾气升腾至暗室的上空,过了片刻,金色的裂缝将云雾劈开,露出了一个黑袍男人的身影。
司马胜德一见到黑袍男人,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头伏着地面,惨然道:
“大人!大人!我求求你,我女儿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黑袍男人隐藏在兜帽下,看不见其面容,但司马胜德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
“本座从不食言,只要等半妖举起反旗的时候,你在朝堂上出言弹劾仇璇玑,无论结果如何,本座都会让你的女儿恢复成常人。”
司马胜德心中一震,面露苦涩,在朝堂上弹劾仇璇玑……圣上会不会有事不知道,但他肯定没了。
犹豫了下,他低声道:“大人……圣上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怎是我区区一介言官撼动得了的啊!”
黑袍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本座何时让你弹劾成功了?本座要的是她道心崩坏!仇璇玑本就是一个道心薄弱之人,等到大璃各地反旗升起,那些愚民对她口诛笔伐……
在这个关头,她曾经最信任的老臣冒天下之大不敬也要弹劾她下位,到时候,本座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够让仇璇玑此生与仙道无缘!”
说到这,黑袍男人叹了口气:“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按本座说的做就行了,不要忘了,能够救你女儿的只有本座……若是让我知道你敢找其他人,你明白吧?”
司马胜德苦笑着点头。
黑袍男人一挥手,整个画面随之消散。
暗室中,司马胜德目光无神地盯着水晶看了半晌,随后缓缓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枚匣子。
他把匣子放到水晶旁边,指尖在中央的石头上轻轻一点:
“滴——”
又是一个画面投射到了上空,一个白袍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司马胜德酝酿了下,再次跪了下去,痛声喊道:
“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女吧……”
白袍男人目光毫无感情波动,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微笑:
“司马胜德,我从不食言,只要等过段时间,仇璇玑与其嫡子许守靖的不伦关系的舆论散播开来,你在朝堂上弹劾她,我就发动天谕商行的力量帮你寻找解除妖化之物。”
司马胜德沉默了片刻,出声道:“大人……圣上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我区区一介言官,如何能撼动得了?”
白袍男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呵呵笑道:
“我何时说过要你弹劾成功?你只需要把这个事实在朝堂上说出来,剩下的你不需要管。
这世上并不是修为高地便能决定一切,不然若是我家老祖出山,区区一个玉凉洲。即便她仇璇玑修为再高,王权游戏并不是她这种心思单纯的人能玩得懂的……”
话音落下,白袍男人兴致怏怏地摆了摆手:
“记住我说的话,整个九洲,只有我天谕商行有能力去寻找妖族圣物,也只有妖族圣物才能帮你的女儿洗涤妖化后的灵力与血脉。”
咔嚓——
空中云雾随着画面四散。
司马胜德再次叹息了一声,表情麻木的从袖口掏出一块玉牌,上面赫然写着“青扇门”的字样。
他把玉牌放到水晶与匣子的旁边,又一次在上面轻点了下,一道亮光投射到了半空,画面中的白须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眸。
这回司马胜德没有跪,心中压抑的怒火宣泄而出:
“老匹夫!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须老者轻抚胡须,悠然自得地说道:“老夫想怎样,你会不知道?”
司马胜德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没用的,无论你们五道门做什么,圣上的地位都不是你们这群小人可以撼动得了的!”
这台词,越说越熟练。
“那可不一定。”白须老者呵呵一笑:“这回我们五道门跟天谕商行搭上了线,我们打算力捧秦王上位。”
秦王,先帝众多儿子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弱势的一个。
五道门最初选魏王,只是因为这家伙性格易怒,思维愚钝,比较好忽悠。
但没想到忽悠着、忽悠着……仇命居然被他们五道门以外的家伙给忽悠死了。
<b/> 这一回,五道门诸多元老吸取教训,最终决定让性格自卑的秦王当他们的傀儡皇帝。
白须老者眼神瞥了一眼司马胜德,冷哼道:
“司马胜德,莫怪老夫没有警告你,现在大璃上下狼烟四起,半妖随时都可能自立为王,在这个时间点你窝藏妖化人若是传出去了……你头上的乌纱帽也就不用要了。”
事到如今,司马胜德早已不在乎官职不官职,他只想想尽一切办法救回女儿。
沉默了良久,他还是凭着往日的最后那一丝忠心,出声道:
“圣上心思根本不在帝位,你我心知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早已内定,为何还要这般处心积虑……”
白须老者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沉声道:
“因为,这是我们的道。从五道门整体决定攀附俗世王朝的那一刻起,除了权力,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等为之尽心尽力,你不修行,你不懂。”
司马胜德没有说话,心中却在鄙夷——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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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卡文卡的厉害……卡的头疼,今天真的特别没状态,就感觉每一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那种……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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