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边的小内侍应了一声,无声的退下,许虚文示意那太医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其坐下:“看你的年纪,在宫里也有些时日了,规矩应该都是晓得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俩都在这里候着,等有了切实的消息再说。若是运气不错,生下来的是个男孩,那就是太子了!”
“是,是!”太医应了两声,不难看出他的激动,
很快,方才出门的内侍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份书册,呈送给许虚文:“老祖宗,按照书册上面的记载,确实三个月前圣上曾经召见那宫女侍奉过,只不过只有那一次。”
“哦?”许虚文眉毛微挑:“这还真是凑巧了!这么长时间杨妃、皇后都无子嗣,那宫女就一夜功夫,却有了身孕,还真是造化之奇呀!”
“是呀,那宫女还真是有福之人呀!”太医陪笑道。
“你也是有福之人嘛!不然怎么会遇上这等好事?”许虚文笑道。
“不过是托了您的福气罢了!”太医陪笑道:“这等好消息那要不要立刻禀告圣上?”
许虚文没有说话,但凝视的目光让那太医顿时喘不过气来,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解释道:“一切都凭少监做主!”
“呵呵呵!”许虚文笑了起来:“你先去照顾那女子吧!你可要小心了,若是个男孩,陛下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是,是!”太监站起身来,小心的退出门外。许虚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明月,叹道:“连怀孕都怀的这么不凑巧,这年头还真是多事之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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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运河码头。
“就快要到范阳了!”船长的声音有些沙哑:“等天亮了之后,你就能很清楚的看清范阳城,我敢打赌,您一定会吓一跳的,那是一座和其他城池完全不同的城,是一座真正的雄城!”
在东边,第一缕微弱的晨光照亮了河上的天空。运河河水渐渐由黑转黄绿色,曹僧奴和李尚道并肩站在船舷旁。当夜鸟安静之后,河边的水鸟麻雀欢唱起来。茂密的芦苇丛中窜起了白鹭,在空中留下它们的足迹。而这些与河岸上无数的大小船只比起来,只能说九牛一毛了。
“李公子,我真的没想到您居然也要来范阳!”曹僧奴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桅杆,叹了口气。
“有什么想不到的?”李尚道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手背:“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个飞鹰走狗的公子,却忘记了我祖上是谁?”
“不,不!”曹僧奴赶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实在是犯不着呀!您在扬州过得是神仙日子,这范阳可是兵荒马乱的,换了谁能想到您回来这里呀!”
“再好的日子天天都一样谁也受不了!”李尚道看了一眼曹僧奴:“再说我毕竟和你不一样,你是个商贾,挣钱对你来说永远也没个够。但我不一样,这些年下来我的钱早就挣够了,富贵荣华与我也和嚼蜡一般,我现在想的就是见识一下家祖当初经历的那些,说到底,我身上还是流着河间郡王的血!”
曹僧奴闻言一愣,他能够从对方的话语里感觉到那一丝失落,显然这位早已享尽世间荣华的贵公子其实对自己原有的生活并不满意。自己受命招募两千宣润弩手北上,临到要出发的时候,这位李公子却带着百余随从,说要一同去范阳,自己无法拒绝,只好结伴而来。原本他还以为这是富家公子想要尝尝新,吃点苦头就自然回去了,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
“停船,停船!”
河面上传来的叫喊声打断了曹僧奴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迎面划来一条狭长的划子,船首站着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官员,他赶忙对船长道:“停船!”
“倒桨,倒桨!”
随着桨手们有节奏的吆喝声,长桨开始向反方向拨动,捡起大片白色的泡沫,船开始慢了下来。曹僧奴向靠拢的划子拱了拱手:“在下曹僧奴,是大将军的部属,船上是从南方招募的弩手,敢问太尉有何吩咐?”
“原来是大将军的部属!”那绿袍官员赶忙还礼:“上头有令,外来船舶不能直接去码头靠岸,须得现在这边排队,你们既然船上装的是人,那干脆就在这里靠岸,剩下一段路走陆路吧!”
“陆路?为何不能走水路?这些弩手还有不少辎重,却没有牲畜车辆,陆路只怕要耽搁不少时间!”曹僧奴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眼下范阳边上的运河码头早就被挤满了!”那绿袍官员答道:“大将军要调配兵马平辽东,河道十多里都挤满了各地来的船只,你们去了也没地方靠岸,不如这里先上岸,走过去!”
“好吧!那也只能如此了!”曹僧奴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对李尚道道:“李公子,您也都听到了,咱们先上岸吧!”
“十多里都挤满了各地来的船只!”李尚道重复了一遍那绿袍官员的话,眼睛里泛出狂热的光,他抓住曹僧奴的手臂:“不,你留在船上看管辎重,我领兵先轻装去范阳,等上了岸再慢慢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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