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有些汗颜。
‘这师父对咱确实不错,也没要求咱干啥,这是啥好处都给,算了算了,不当吕布了。’
他虽然也很想慢慢欣赏父母年轻时的画面,但现在确实赶时间。
李平安也没啥偷窥的癖好,低头闯了过去,两耳不闻、双目不见。
这时,李平安清楚地听到了父亲的心声……
再向前,就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了。
啊,他们也会说黄段子。
妻子红着眼睛道:“孩子以后不要花钱吗。”
“不是,我啥身份啊,你去烙饼?这片哪个不知道,我过几年就是八级钳工、工龄一到就是车间主任啊!”
就比如……
伤势痊愈不久的老李,坐在村口,眺望着远处那一片连绵的大山,看到打猎的猎人回来,就上去问问有没有他儿子小李的消息。
挨个找也要找!
突然,父亲的心声很突兀地出现了变化。
“我回来咯!”
‘让咱对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道士磕头?想得美,本厂长好歹也是镇长的座上宾。’
“开着窗听他吆喝就行了,你在这站着干嘛,今天买不到我骑车给你买去,快过来!”
“赔了……咱们一起去大伯家插队!我去做个高粱地里的诗人,你就站在坎上给我唱歌,反正饿不死就行。”
前方,李平安熟悉的七彩霞光再次出现。
而随着李平安的灵念探入七彩霞光,发现了两个‘父亲的身影’,禁不住张了张嘴,表情出现了几分凝滞。
“你这种情况就十分危险!
“队伍越大,就越要抓紧政治思想工作,必须有明确的思想指导。
“哎呀!王琴芬同志!你别吹风感冒了!”
李平安叹了口气,继续快速浏览。
他现在大概懂了。
‘我去,啥情况?’
李平安叹了口气,并未多停留,继续向下找寻。
李平安仔细回忆了一下。
她并没有看到丈夫眼底的那份焦虑与不安。
光栅中出现了万云宗的万云殿,一群老人围住了父亲。
李平安闭目思索,心底泛起诸多念头,他的身影骤然升至‘高空’,低头看去,却见下方出现了一排排紧密排列的光栅。
“别贫了,我去做饭!”
“要不,我去摆摊烙饼吧,”妻子说,“我烙饼可好吃了!”
‘不能跟在父亲的后面绕圈。’
李平安很快再次‘升到空中’,低头看去,那些光栅他只是看了十分之一。
以至于母亲后来不断抱怨,他出生时,父亲还在火车上睡大觉。
家里又乱了起来。
又比如,李大志驾云御空。
凭借记忆凝聚出的幻境,主体画面一直都是围绕记忆主体展开,在李大志‘视线’不能触及的角落,工厂都是空洞且黑暗的。
丈夫随口胡扯着,妻子安然笑着。
妻子扑哧一笑,低头吃起了肉粥。
李平安仔细聆听,父亲说的是……
怀孕的妻子、岌岌可危的铁饭碗。
‘诶嘿嘿,这老头真好哄,年纪这么大了,受咱一拜也未尝不可,就当拜个干爹了,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当吕布当吕布!’
‘那些教主都是洪荒几个大时代的赢家,现在就算迎头直上,最高也就是个普通大罗金仙,影响不到教主,平安如果能反过来掌控天道,或许就能多点机会。’
李平安看到了,穿着校服、将母亲遗照挂去墙上的自己,还有那个闷了一杯白酒的父亲。
快速闪烁的光栅中,工厂化作的巨大黑墙轰然倒下。
前方幻境出现了少许布景。
‘一个肯定不行一个,他们都在说黄帝御女三千,等咱天仙了,肯定要给平安搞个三妻四妾!小问题!’
每个光栅代表的是父亲一段比较深刻的记忆。
“在这里,我向你隆重推荐我的儿子,也就是李平安小同志,这个小同志他思想很纯正,对自身有明确的思想认知……诶,你有仔细听吗?”
“那不一样,我是年轻人,年轻人代表着国家的未来,咱们不能自我退步,你放心吧,肯定委屈不了咱儿子。”
“问题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问题的本质就在于,人与自然之间的互相影响。
“这个小同志,思想觉悟咋这么低!”
‘哦吼?他在跟人一起练剑?抱孙子有戏了?’
春风得意的青年哼起了脍炙人口的歌谣,戴上围裙,进入了厨房阵地开始执行灶台操作指令。
“实在不行,我从厂里辞职,自己贷款搞个小厂,那边缺啥咱们就搞啥,以后能少的了钱花?”
李平安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念头的不对劲,但他来不及说什么,目中的幻境就已被金光填满。
父亲的体型胖了瘦、瘦了胖,两鬓渐渐多了白发。
“咋养都是养,咱们小时候不是啥也没有吗?咱爸妈那时候更艰苦,你不用担心。”
“那能行吗?”
左侧的真李大志戴着假发、挺着肚皮,手中拿着一只教尺,背后是一面黑板,正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
“天道同志,不要说这种自我蒙骗的话语,你要客观地认识到自己当前的困境。
‘闭关去吧您嘞!’
李平安又听到了父亲的心声……
“你现在是孕早期,医生说了不太稳,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时刻有安全意识、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不怕困难、牢记使命,平稳度过艰难的孕早期阶段,完成向孕中期大平原地带的抢滩登陆,争做新时代的青年孕妇代表!”
人到中年,父亲送走了祖父祖母,祖父离世时他的嚎啕大哭,也许有一半是在释放自己心底的压力。
后面的光栅应该是离着比较近,细节很丰富、画面色彩鲜丽。
果然,不管时代怎么变化,这玩意总会是一种生产力。
拿出祖父和自己全部的积蓄,将当时攒钱买的小商品房做抵押,几乎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像是在缔造一个奇迹般,搞起了几台老车床组成的生产线,把他车间里的那群伙计拉了过来。
假的‘李大志’顶着秃头坐在蒲团上,皱眉看向左侧;
他很快穿过了光栅林的三分之二,寻到了一个节点――被卡车撞的节点。
忙活了还没几分钟,窗外就响起了久违的吆喝声。
‘唉,平安被天道所困,该想想办法让他放下心。’
“我之前跟着厂里领导去南方调研的时候,发现那边有几样产品很紧俏。
“无序扩张的未来,就是一条可以预见的末路,连带着,也会把这个天地带到万劫不复的状态。”
‘我擦,尺子就这么硬砸啊?伤了算谁的?’
他从背着背包到夹着皮包,从肩上扛着大哥大到腰间别着小灵通,开着他的桑塔纳,意气风发。
‘那个萧月看我干嘛?我跟她很熟吗?好家伙,该不会这个老牛也在惦记我家平安这棵嫩草吧?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倒也不错,但萧月是莫易那边的人呀,还看,她不会看上我这个半大老头了吧?啊这?长得是真漂亮,身材也不错,嗨呀,还看……’
从那开始,父亲开始频繁往南边跑。
丈夫一本正经地说着。
李平安看着一脸和气的父亲,听着父亲那略带‘奸诈’的心声,整个人的三观都像是要被颠覆了。
老李在小李背上醒来,浑身疼的厉害,口中问着小李咋样了。
他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卧槽……
他爸在给天道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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