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说,那枫娘就该听医监的,赶紧治病来的啊。
可医监却又说了那些话......是,是怕担责?”
冬凌大着胆子说了这话,说完之后到是有些害怕了,她转而看向了汪月,羊羔子般湿润的眼神望过来,让汪月很是怜惜,想起了家中幼妹来了。
因此,汪月就赶紧接了话头过来:“医监,冬凌这丫头并非是质疑医监的话,她就是这些日子跟在我身边,还未曾见过我这般对病人说,心中好奇,才对医监这般问的。
医监莫要......”
李三娘抬手对着汪月拜了拜,汪月就没说完自己的话,见汪月不说话了,李三娘才笑着说:“哎呀,莫要紧张,莫要紧张,咱们不过是坐在一处闲话就是了,哪里要弄得这般严肃?
无妨,冬凌能问出来,我才是高兴的呢,这说明冬凌是真的思考了,这是好事。
咱们妇产堂里的人,不论是女医,还是医女,或是学徒,只要有问题,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嘛。
问得多了,才能长本事,才能让咱们妇产堂越来越好。”
汪月舒了一口气出来,虽然心里头知晓李三娘并非那等不接受质疑和提问的人,但这会子听得李三娘这般解释之后,她还是更心安了一些。
冬凌这时候有眼力劲儿了,她紧接着就说:“多谢医监不怪我,我定好好学,早日正式成为医女,为咱们妇产堂出力!”
李三娘对着冬凌点点头,然后她就看向汪月:“冬凌不懂的这一点,是咱们医师最懂的点。
劳烦汪医师,为冬凌解惑。”
汪月对李三娘的话丝毫不意外,因为在妇产堂之中,本就是一个女医带两个医女,一个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熟练工医女,一个是从外头招来的有制药手艺的医女学徒。
按着妇产堂的规定,女医与医女是绑定的关系,在妇产堂的时候,二者是一起当值的。
如此来说,女医对医女日常上就有教导的职责在身,并非是说要让医女成为女医,而是因着女医每日里多半是只管着给来诊病人瞧病就已经很累了,剩余的抓药,记住病患的人际关系,照顾留堂的病人等等,那都是医女的事儿。
因此,汪月就拉过身旁坐着的冬凌的手,轻拍了两下,缓缓对着她解释起来。
“虽说有八九成的把握,哪怕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作为医师也是不能这么同病人说的。
就像医监所说,这人的寿数,只老天知道。
作为医师,只是给病人瞧病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病人解除苦痛,让病人能好好活下去。
但这并不能替病人做决定!
甘娘子若是觉得未来枫娘无法生育孩子是一大憾事,也是可能选择不根治枫娘的病,只让她维持活着,早登极乐。
或者说,甘娘子不能接受本就身体不及旁人康健,治病要下毒,又会变得更虚弱多病,还得分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枫娘,钱财上也是要花不少的,枫娘就还是短寿,这就可能导致甘娘子拒绝给枫娘下毒治病了的。
若是今日医监不把这话说明白了,往后只要枫娘出现一丁点儿不好,甘娘子心里多多少少都是要怪到医监头上的。
甘娘子是个妇人,若是个体壮的男子心中不满,那医师可不就危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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