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是在中央大学附属医院的抢救室里苏醒过来的。
整个抢救室里的氛围倒是挺不错,绝大部分急诊科的同事们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只不过,陆沉透过抢救室的铁门,看到了外面站着的、荷枪实弹的警察和调查局干员们。
大约一两个小时前,当综合调查局和警察一起送来了十几名意识不清的患者时,整个医院的急诊中心都炸了锅。被吓着了的护士姐姐一个电话叫来了十几个科室进行多部门会诊——据说内分泌科的主任在电梯里看到其他主任的时候,腿都紧张的抽筋了。
好在警报很快就被解除——邪教徒们绑架控制其他受害者时,使用的也是七氟烷之类的挥发性麻醉药。通过吸氧等常规支持措施,送来的这些患者基本全都苏醒了过来。
除了两个被流弹击中的倒霉鬼需要转入外科继续治疗以外,其他受害者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全民精神卫生中心的应急干预队伍进驻了抢救室,对这些死里逃生的受害者们进行干预。
但有四个例外。
陆沉和穆知然都拒绝了心理干预,那个能够传播大崩溃的女人根本不进行对话,也没办法干预。
最后是本次事件中,唯一一名受害者的家属,那个大姐。
可能是当时情绪过于激动,也可能是因为身体里的麻醉剂还没有彻底被代谢掉。大姐就趴在管理员的尸体上重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大姐被送到口外科去接受断牙重植。并且她也拒绝了心理干预。
用大姐的话来说,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比仇人的血肉更好使的。并且……能有个仇人,也让人心里好接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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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本来也不是夫妻。”在医院外,渡边点燃了嘴上的香烟,他看着身穿病号服的陆沉说道,“那个男的一直是独身,女的曾经结过一次婚——一儿一女和丈夫全都因为大崩溃自杀了。”
陆沉看着嘴边烟卷忽明忽暗的渡边问道,“所以呢?”
“不用太为她的遭遇担心。”渡边在烟雾里摇着头说道,“在失去亲人这件事情上,她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散发着尼古丁味道的烟雾一股又一股飘散在空气里,看着渡边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第二根香烟,陆沉问道,“那渡边先生你呢?你看起来情绪波动很大——她的遭遇让您也感同身受?”
“谁能不动容呢。”渡边没有正面回答陆沉的问题,他低着头,把自己的脸藏进了烟雾中,“但她至少是幸运的,当场就能为自己的爱人复仇——多好啊。”
陆沉不太能够明白这到底好在哪里,更不理解这有什么幸运的。但他能够感觉的出来,渡边现在情绪非常不好。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决定换个话题。
“那个女人怎么处理?”陆沉问道,“她能够稳定诱发他人的大崩溃,这是非常重要的研究样本——她必须进我们的实验组,这个没得商量。”
“方法有很多,看你们愿意为这个‘重要样本’费多大功夫。”渡边说道,“简单一点,那就先做实她的谋杀行为,宣判以后再从监狱里提取特殊科研项目。”
看到陆沉的抗拒表情后,渡边继续说道,“她现在完全拒绝和我们沟通,同时也没有自己进行决策的能力。综合调查局可以委托民政局派人来对她进行监护,只要你们能够说服民政局的代理监护人,那就可以进行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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