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的眼睛开始向上瞟,但因为被贼眉的后脑勺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她膝盖的位置。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你挣扎了一下,在挣扎的那一瞬你就意识到这样很危险,但已经晚了,她发现了。
“哟,醒了?”
她的声音和带着面罩时听上去不太一样,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在你耳中这就是恶魔的哭嚎、死神的呢喃。
捆着你们的绳子松开,你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你这一辈子也见过不少美人了,但眼前这个不同。
那是一种近乎邪恶的美,又明艳张扬得像是天上的太阳,令人无法忽视。就像塞壬的歌声,只要听见了,就会头昏脑涨地跟着踏进死亡的深海。
你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里不免盘算着这个疯婆娘能卖多少钱。或许就这样卖出去有些不划算,你应该拿去拍卖——最好是压轴的最后一拍,起拍价怎么也得1000金币。
“守墓人偶的设计图,给我。”
“……什么?”你有些迟钝地看着她,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丫头的声音也很不错,或许起拍价能再往上加一千。
“那张设计图被你掉包了吧?现在给我。”
你怔怔的看着她的头发,心想这发色也很是稀有,应该还能往上加价。可惜她穿着黑袍子看不出身材,如果身材也不错,那么起拍价直接从5000金币开始……
一道银光从你眼前闪过,你感到脖子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一片薄薄的刀片贴着你的脖子插在石头地面上。
“我其实有点好奇,你的骨头和这里的石头比,哪个被切断时的手感更好?”
冰凉的刀片让你清醒了过来,但你不甘心就这么把设计图——或者说快到手的荣华富贵交出来。
“这份设计图到底值多少钱,让你不惜雇两个杀手打掩护?”
她看着你,似乎有些吃惊,但随后她笑了笑,道:“你根本就没晕啊,我应该检查一下的。至于设计图值多少钱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我知道这份设计图流出去肯定会出大问题,到时候查到我头上问题会更大。”
“你给我3000金币!我把设计图给你!”
有3000金币,你就可以在璟辰国雇个像样的护送队伍,舒舒服服地回神都,反手把这个美丽疯婆娘拍卖了,拿着钱逃到月落帝国买个庄园,当个快活的地主。
“只要这么一点?大胆些,出价更高一点嘛。”她说着拿起你的右手,眼睛都不眨一下,撇断了你两根指骨。
剜心般的痛从手指传进你的大脑,又传给全身,你尖叫了起来,想把手抽回来。她发出神经质的咯咯笑声,拎着你那两根断掉的指头揉搓了起来,极为细致地摁碎两根手指中所有整块的骨头。
“啊,我差点忘了。”她另一只手捏了把药粉,洒在贼眉和复姓臭小子的头上,“这样他们就不会被你的叫声吵醒了。”
你的身体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痉挛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滑进了眼睛里,你闭上了眼,但依然觉得自己似乎能看见她那近乎满足的诡异微笑。
手指的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下,你停止了尖叫,觉得嗓子像是被火炭烫过一样火辣辣的,唇齿间似乎还有几分腥甜的味道。
“继续啊,我喜欢听人的惨叫声,如果能带一点哭腔就好了。”
你惊恐地看着她,这时你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有些疯癫。
“嗯,不错,这种惊恐到脸变形的表情我也很喜欢。”她微笑着,又掰断一根指骨,开始像之前一样细细的揉碎每一块较为整块的骨头。
“我给你!我给你设计图!”你惊慌失措地拿出那份设计图,你的声音已经因为尖叫变得极为嘶哑,还带着些哭腔,因为嘴唇的哆嗦吐字也不甚清楚,正是她最想要的效果。
她接过了设计图,那抹诡异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嫌弃的表情:“我有时候挺佩服修女的,能从千百万人中挑出来像你这样的人渣给这些新手们练心理素质。”她用脚拨了拨睡得死沉的复姓小鬼,继续道,“但凡稍微了解一下你们的过去,就不会对你们报有任何同情之心。不过可惜了——你活着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心脏快速地跳了起来,上一次跳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被判死刑的时候,你苦苦哀求法官放自己一条生路,说自己以后绝不会再拐卖孩子了。这一次你也抱紧了她的脚,用嘶哑的声音苦苦哀求着,保证自己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你保证你不会说出去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你一愣,毕竟你也只是随口保证一下,没有思考过细节。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保证了什么。”说罢,转身离去。
你看着她拿起发光的石头,轻松地扛起另外两个男人向地道深处走去,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疯子还是放过你了。
四周随着那块石头的离开陷入黑暗,你也安心地陷入了梦乡。半梦半醒间,你想醒来后一定要治好手指头,然后把设计图拿回来,卖掉这个疯子。治手指的医疗费是个问题,但好在璟辰国现在到处游行,乱的很,拐一两个小孩不是问题。
但你还是死了。
死于解刨。
-
陈浩从梦中惊醒,第一反应便是冲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不是王鼠眼后,长舒了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钟,发现已经是八点半了,急匆匆地抓起外套披上冲下了楼。
楼下千正坐在沙发上啃着烧饼,看到他来了,道:“你怎么才起来,我差点把你的早餐也吃了。”
“你竟然起早去给我买烧饼,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
千翻了个白眼,说:“砖姐买的,她给大家都带了一份。”
“东方远荣他们呢?”
“在讨论要不要给鼠眼整块墓碑。”
提到鼠眼二字,陈浩脸色变了变。千有些好奇地问:“咋了?”
“我梦到王鼠眼了。”
千顿时来了兴趣,放下烧饼问道:“你梦见啥了?”
陈浩余光看见戴着乌鸦面罩的夏至头似乎往这里偏了一下,说实话,他并没能在梦里看见夏至的模样,甚至连她的发色和声音都没什么印象。他倒也很好奇,鼠眼所描述的“近乎邪恶的美”是怎样一张脸。
“没什么,应该是他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低头啃了一口烧饼,冷冷地说,“这种人,死于解刨都过于痛快了,还给他整什么墓碑,床单一裹扔下水道里才好。”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55725/2634702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