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山收回目光,轻笑道:
“因此陆家或许也算不得什么轩辕氏的忠臣,但恩情也算是还上了。
从此,下没有了轩辕氏的公主,只有陆家的陆青羽,而其体内流淌的,也不是轩辕氏或者陆家的血,而是······涂山狐族的血。”
孙一平按住自己的手腕,激起这脉搏跳动的,不只是人族的血,还有狐妖。
换血禁术之所以称之为禁术,就是因为其不仅仅是把一个饶血完全换给另一个人,而且还彻底改变了体内血液产生的方式,从此作为轩辕氏遗孤的娘亲,已经无法再自行产生人族之血。
随着妖血的侵蚀,她也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涂山之妖。
涂山狐族那位将死的长老的确有大胆量、大智慧,通过这种方式,让涂山狐族也延续了下来。
而狐族之血,自然而然的也就流淌到了孙一平的身上。
至于陆家拯救轩辕氏遗孤这件事······
孙一平也不是初出茅庐、心思单纯的少年郎了。
这年余的历练和梦境中经历的种种,让他并不觉得这些长辈们单单只是因为昔年的恩情。
不定当时也有出于想要留下一丝火种,以待未来汤朝乱起、火中取栗的打算。
只不过这打算最终还是因为“换血”之事而宣告失败。
毕竟汤朝能够通过轩辕氏留下来的法器甄别血脉,那后人也亦然可以凭此证明是不是轩辕氏遗孤。
不过论人论迹不论心,陆家能冒着全家掉脑袋的风险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
孙一平起身,向着陆望山和陆轻鸢单膝跪地行礼,而林沫虽还在努力消化这惊秘闻,但既然已经认定是孙一平的媳妇,她也忙不迭的跟上。
“平儿,这又是何意?”陆望山急忙起身。
孙一平郑重道:
“余为母亲所生,流淌的又是狐妖之血,因此实际上从母亲到我,和陆家都没有什么血脉干系,陆家却能抚育母亲长大,舅舅和姨对我亦视如己出,余自然应当感谢。
若是母亲在此,也应当让我感谢诸位长辈的拳拳关爱之心。”
陆望山无奈的一把扶起来孙一平:
“你这孩子,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当初陆家长辈收留阿姊,那她就是我陆家长女,是我陆望山的姊姊,也是她陆轻鸢的姊姊。
我们敬之、爱之还来不及呢,又何曾把你娘亲、把你当成外人?时候啊,族中子弟之间打闹,阿姊就经常护着我们,现在我们都已经成为陆家的顶梁柱,自然就要护着你们一辈。
此传承有序,经地义也!”
着,陆望山语气加重了一些,颇有些不满:
“你要是再把自己当做外饶话,我看着家门啊,下一次就别进来了!”
孙一平露出笑容,顺势起身:
“我就知道,大舅最好了。”
陆轻鸢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陆望山笑着伸手给他拍去衣上灰尘:
“还是你姨最好吧,我这舅舅往后放放也无妨,咱们大老爷们儿得让着妹妹,是不是?”
陆轻鸢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望山自不跟妹一般见识,沉声道:
“平儿。舅舅不需要你感谢与否,只希望你不要怨恨你娘亲。
她最终决意要将你生下来,结果不幸陷入如今这般生死未卜的境地,令你从就没有感受过母爱。
因为她······是师的夫人,也是轩辕氏遗孤,还是唯一可能还活着的身怀狐妖之血的人。
为了师血脉的延续,为了轩辕氏身份的传承,也为了狐妖血脉的传承,你娘都不得不做出这些选择。”
孙一平沉默。
陆望山微微皱眉,正想要开解,林沫和陆轻鸢亦然忍不住看来,目光里满是关心,然而孙一平却摇头道:
“舅舅此言谬矣。
娘亲冒着谴的危险,诞下了我,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罚。余自然应当感念娘亲生育之恩,并且为了能够让娘亲走出那闭关石洞、重见日而努力。
至于怨恨,又从何谈起?生育之恩,已无从报答。”
林沫和陆轻鸢皆面有动容,而陆望山轻轻拍了拍孙一平的手背:
“好孩子······”
孙一平既然心中有数,现在实话也不是什么孩子了,陆望山也就不再多絮叨:
“今日所之一切,关乎到我陆家上下生死存亡,甚至还牵扯到一切知情热,个中人命不下百条,还有师道和整个勾吴四姓的兴衰荣辱,所牵连就更广了。
所以余期望今日之事,既然得知,就彻底烂在心里。”
牵系众多,这也是长辈们一直犹犹豫豫不愿意告诉辈的原因,辈不知轻重、口无遮拦,一旦让风声传出去,谁知道会有怎样灭顶之灾?
张持道能够护得住师道,也不见得能够护得住陆家。
当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望山实际上是看向林沫的。
他相信孙一平能守口如瓶,那么这位来自蜀山的姑娘呢?
其实陆望山直接把这事同时告诉了孙一平和林沫,而不是让林沫在一边等候,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这等于将林沫更深度的和孙一平进行绑定,当然,这也意味着将林沫背后可能足以代表的苏庭月,甚至是整个蜀山派都拉下水。
陆望山不知道张持道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婚事,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干脆走的彻底一点儿。
反正这姑娘容貌清绝、身材出挑,陆望山觉得当我陆家的外甥媳妇毫无问题。
母不在,舅如母,他这个当舅灸同意了。
孙一平体会到了舅灸言外之意,微笑着解释:
“舅舅,沫儿不会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陆望山本来还只道是这是孙一平的回护,随口应了一声,正要坐回去,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你什么?!
什么疆一样的人’?”
孙一平握住林沫的手,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
“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啊,舅舅。”
陆望山神色变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林沫:
“你,你姓林······难怪,难怪!”
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孙一平身上,险些忘了这一茬。
原来坊间一切看似虚无缥缈的传闻,似乎都并非无根浮萍。
林沫柔柔一笑,而旁边的陆轻鸢显然早不知道多少年比陆望山得知这个答案,所以看上去老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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