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乘云答应,青璋又道:“凌掌门,我还有一事。”
凌乘云一测头,示意她说。
青璋继续道:“我觉得,联姻不成虽是我和浮华错误在先,但这里也一定有人布局。所以,有些事,在未查明真相以前,还是需要您稳住局面,保存云师派现有的实力。”
此话一出,两侧的人都微微有了动作。
凌溯渊没有抬头看青璋,但他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求情。他心中涌上多种说不清的情绪,有喜有悲,有苦有甜。
没想到的是,凌乘云竟然没有说什么,对凌溯渊一扬手,示意他起来,便带着青璋去看浮华了。
一簇白光从月华剑柄中隐隐泛出,随之,一颗带着璀璨光芒的鲛珠飞在了半空,在浮华头顶浮悬半晌,便入了他的口中。
凌乘云轻瞥了一眼青璋,有些事,他也不必问。
云师派地牢,如若没有他的应允,外派之人怎么能进去。浮华受自己那一道天雷罚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凌乘云那十几鞭的雷刑将他内部经脉困锁住了。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浮华?又有谁能比他更不愿浮华出事?
青璋将鲛珠灌入浮华体内便转身走了。
虫鸣微弱,似是吞了几口这初秋的凉风,隐隐带着凉意。青璋踏在云师派的山路上,心中有些释然。
在她搅动净魂潭水发泄情绪时,手中闪现一道微光,她本没心情去看,但一种及其侥幸的心里在牵引着她的好奇心,那种感觉,如相吸的磁力,越是控制,越是拉紧。
“邪毒可有上浮”六个字,如一道力度极大的斧锤,将沉潭寒冰瞬间击碎。青璋恍惚了片刻才逐渐清醒。随之,喜悦,委屈,担忧……等混杂的情绪同时将她的心包裹起来。
她颤抖着回了两个字:“没有”,便急速敛起了情绪,取出鲛珠灌入内力,又封入了剑柄,便走出了水魂殿……
布局者了解棋子的个性,才能运筹帷幄。入局者,定要入戏才能不会被棋手看出自我清醒的破绽。真假难辨的棋局,亦是棋子与棋手的较量,也是棋子与棋子之间的配合。他们身不由己,又时刻准备挣脱。
青璋缓步走着,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一提气,月华已经幻在了手上。
因为在云师派后山遭受过邪魂的攻击,所以,她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她一回头,正看到树影下走来一人,那人没有故作神秘,静静走了过来,正是凌溯渊。
青璋这才放松了警惕,问道:“你有事?”
凌溯渊对他一礼道:“多谢今天为我求情。”
“不必谢我,你应该谢凌掌门才对,我只是应了他的意说的那番话。”青璋浅声道。
凌溯渊一叹道:“明明很多人都猜到了他的意思,也没人敢出来说你那番话。我自然是要谢谢你的。”
青璋低了低眼眉,心中替他酸楚。同门之间的寡淡薄情才是一个人孤独的根源。凌溯渊在门派虽与浮华地位相当,但待遇却相差甚远。
至少,还有人愿意巴结浮华,别管真情还是假意,浮华还不算孤独。
而她了解的凌溯渊,从来都是孤独的。实力虽然不凡,但很少崭露头角,对人总是一副冷峻表情,在门派中也不受待见。
凌溯渊见青璋愣在那里,微微一勾嘴角,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子说的不是真相?”
青璋有些微微发怔,凌溯渊见她表情,浅笑道:“我的确对她用了刑。”
“你——”青璋心中一沉,表情瞬间凝上了一层寒霜。
“不过,我没陷害师兄。”凌溯渊凝眸望着青璋,眼神中微微浮上一丝悲伤,他接着道:“我是觉得,他们不应该那么对你。她没有资格,所以该死……”
青璋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心中如遭重锤一击,这一击,与尘潇那道回音诀所带的力度完全不同。尘潇是击碎了她的防备,而凌溯渊是击碎了她的意识。
她恨那个对鲛人使用雷刑的人,听了凌溯渊的话,她应该恨才对,她应该为那惨死的女子不平才对。可此时此刻,她却被凌溯渊的另一层含义打动。“她没有资格,所以她该死……”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凌溯渊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庞在月色下浮上了一层迷雾,他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从来没注意过我,但是,你却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两人抬眼望着对方,目光中各自携着说不清的情绪击入对方心里。
天空忽然骤亮,一颗巨大流火在天际划出一道亮痕,深深坠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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