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阿弟拖家带口还闹离职!”
梦里,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打瞌睡的妈妈忽然惊坐起:“离职?离职一家人吃土,还是喝风啊!”
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他。他心跳开始加速。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在梦里辩解,思路清晰,逻辑在线——
我是本地人,我没有生活压力,我追求生活质量,我的人生我做主,我要求不高,我工作12年才要求歇一年,过分吗?
姐姐看向妈妈,妈妈低头看自己不知何时变苍老的手。
像以往一样,他捍卫住了自由。只是年龄增长,人已当爹,武器从大哭变成了大喊。
“独生子女的性格缺陷就是自私自利。”在家里没有话语权的爸爸用苍凉的嗓子说道。梦里,聚光灯“唰”地转向爸爸。爸爸连忙抖了抖手中的报纸:“不是我说的,报纸上说的。”
陈逸东要批判报纸是腐朽老旧的代表,人们早就从纸媒转向网上流媒体,只是不知为何,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嘴巴忽然张不开,接着鼻子也被堵住。窒息感让他迅速醒来。
好家伙,瑞秋半个身子就卧在他脸上。
蔡颐的小助理恋爱不谈,养了只猫。喏,就是眼前的高地长毛白猫瑞秋。一个不认生、超粘人、掉毛严重却不知道为此烦恼的8个月大的圆脸猫。小助理出差,怕瑞秋寂寞,到处找同事收留瑞秋。
可以说,瑞秋是只流转于各个临时家的猫。
蔡颐为了团结同事,打造亲和小领导形象,违心夸赞了瑞秋两句,就被天真的小助理信以为真地以为蔡颐真喜欢。高高兴兴把瑞秋安排给了蔡颐,让她玩几天。
蔡颐有苦说不出,哭丧着脸把瑞秋拎回家。回家就嗲着声音跟陈逸东商量,让陈逸东照顾瑞秋。陈逸东喜欢狗,不爱猫。但老婆揽下的罪,他不受谁受?
这不,一不留神就发生了瑞秋坐他脸上的恐怖情节。
陈逸东推开瑞秋,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等等!
天光为何这么亮?
陈逸东勉强睁开眼。墙上宜家风的挂钟赫然显示已经早上8点45分。这让9点上班的员工情何以堪?
陈逸东一秒清醒,准备从床上弹起。只是,一弹没弹起,再而衰,三而竭。陈逸东思想大转弯,意志大松懈,摸索到手机,给部门经理再发消息。
“不好意思,老大,家里又出了点事,需要请假”拇指微微停顿,接着又流畅起来,将预想中的“半天”改为“一天”。
消息成功发送。
一想到自己有一整天光阴等着浪费,陈逸东就兴奋得睡意全无。他起床。瑞秋在他脚边溜来溜去。他坐下吃早餐,瑞秋哧溜爬上他膝盖。他站起身把瑞秋抖落下去。
蔡颐昨晚回来还是没回来,他还真一无所知。不过,他也不打算问。作为蔡颐背后捅刀的报复。
陈逸东吃过早饭,弯腰摸了一把瑞秋的圆脸:“再见,胖子。”
大金在校时就以勤恳出名。毕业后,除非病得起不来床,否则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去上班的路上。作为多年老友,陈逸东深知这一点。
他今天出门,不是找大金,而是找桥牌搭子邓建新。
当年陈逸东从小学毕业,升入了以桥牌为特色的初级中学,从此找到终身爱好。桥牌搭子邓建新就是那时候走进他的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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