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幕拉下,明月挂起,宋家村久违的热闹了起来。
上一次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上一次,距离现在也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和平常的宋家村不一样,今天夜里的宋家村张灯结彩, 灯笼挂起,巨大的篝火在村子最中心的位置熊熊燃烧,人山人海,基本上宋家村三百多个村民都聚集在了这里。
“祀火日”,这是应白夜从宋阿嫂那里问来的名字。
今天对于宋家村是有着很独特纪念意义的一个节日,在很久很久,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以前的今天, 宋家村的祖先再次立足, 生根发芽,组建了如今的血脉族群。
这是宋家村的“诞辰”,也是宋家村最重要的节日。
要不就说应白夜两人来到这里的时间很巧,一年一次,恰好就赶上了这一天。
“你慢点,倒是等等我啊。”
元初念的声音不难听出其中的怨念。
她慢悠悠走在人群当中,看着前面快步行走的背影,不满地叫道。
“是你应该快点才对。”
应白夜听到她的声音,转过了身,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元初念微微一愣,朱唇微启,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都囔道:“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用这张脸露出这么欢悦的笑容,简直就是犯规了啊。
“阿嫂,阿嫂!”
应白夜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抬起自己的右手, 大大地挥动了两下。
在人群中, 一个少妇听到声音回过头, 看到是应白夜和元初念两人,微微一笑,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就继续跟着人群朝着前面行动。
“娘,应哥哥好像在叫我们啊。”
在宋阿嫂旁边,二毛和小花一左一右朝着自己的娘亲问道。
“阿娘知道啊。”
宋阿嫂明媚的俏脸上露出了月牙似的笑容。
“那我们怎么不过去啊??”
二毛瘪瘪嘴,他都半天没有见到过应哥哥了。
“你应哥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可不能去打扰。”
宋阿嫂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俏皮地说道。
“什么事情啊?”
“哼哼,可不能告诉你们两个小家伙,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
“额,好像被拒绝了。”
应白夜瞧见宋阿嫂的眼神,悻悻地放下了抬起的右手,略带郁闷地说道。
“也许是你惹到阿嫂生气了。”
元初念来到他的身边,揶揄地说道。
当然,她知道肯定不是这样就是了。
“不,我觉得是因为你太笨了,所以阿嫂不想在今天还要被你烦。”
应白夜瞥了她一眼, 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才不是!”
元初念尖声反驳。
应白夜这么说, 就是在调侃她之前的举动。
在学习缝衣服这上面, 她现在能够请教的对象就只有宋阿嫂,再加上她一窍不通,询问的次数有些多,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烦,所以这才成了应白夜调侃的依据。
“你这个人,真不可爱。”
“我是男人,要什么可爱。”
应白夜皱眉,直接反驳。
“切。”
元初念不屑的“切”了一声,要知道可爱的男生才最讨女孩子喜欢。
像应白夜这样的,哼,喜欢他的女生一定是看上了他的皮囊。
“走啦走啦,那边有很多好玩的。”
两个人没有在待在原地蹉跎时光,而是继续顺着人群朝着道路两旁的小摊四处乱逛。
应白夜很开心,或者说他现在真的很放松。
没有任何的战斗,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更没有任何能够挑逗他神经的事情发生。
与世隔绝,这里的村民性格都十分的纯良。
这样的地方,真的很适合他放下所有的防备,尽情的释放。
元初念看着自己旁边的应白夜,脸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微笑。
应白夜的脸上是少年的恣意,是飞扬的欢悦,没有任何顾虑的开怀大笑,这样的应白夜,她只在这里见过。
无论是之前的天元商会初见,还是后来的交易和计划商讨。
那样的应白夜,显得有些过分的神秘与冷澹。
她能看懂那眼眸深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很懂。
那样的他,不如现在的他。
而且,现在的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元初念感受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想要平复下自己有些躁动的情绪,但是那勾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平缓不下去。
算了,只在这里,只在此时。
她能够做一回和以前不一样的自己。
“所以说让你等等啊,跑那么快干嘛。”
元初念跟在应白夜的后面,她根本发现不了,现在的她,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明媚。
“才不要。”
应白夜掉过头,眉毛一挑,然后一头就钻进了人群。
元初念连忙跟上,然后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应白夜的身影。
“这家伙,跑那么快干嘛。”
元初念没有着急,她喃喃自语,目光在人群当中不断的搜寻。
她没有使用灵力,也不想使用灵力。
就这样,普普通通,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可是,她找遍周围的人群,也没有发现应白夜的身影。
“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
她撅起嘴,有点不开心。
意味阑珊地在人群中行走着,然后就察觉到有一处的人群不对,有大概三四十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好奇地走过去,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应白夜的身影。
或者说,站在这三四十人最中间的,就是这个死人。
应白夜站在人群的最中间,身体笔直,手指挽花,脸上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
他嘴中高声吟唱,那是元初念没有听过的戏曲。
她不爱听戏,她也欣赏不来这种伊伊呀呀的唱腔,但是,随着应白夜声音流转,却总是会不自觉地陶醉在其中。
她看着人群中彷佛在发光的少年,看的有些痴了。
周围的人还在叫好,应白夜的脸上是满意自得的笑容,元初念能够看的出来,应白夜现在真的很高兴,这样的高兴,比获得一件珍宝,比干掉一个强敌更要高兴,更让他觉得骄傲。
唱戏的应白夜,很有魅力。
那种魅力,就好似在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无法移动。
嗯?
她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唱戏的应白夜,而是这种放松的应白夜,这种尽情释放的应白夜,彷佛没有任何的枷锁,放下一切的烦恼与防备,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这样的应白夜真的在闪闪发光。
她能够做到吗?
像应白夜现在这样。
不,好像不能。
哪怕,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两个是极为相似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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