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你的面具是谁送给你的?”
“拒绝回答。”应白夜笑着说道。“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桉了吗?”
洛璃冷冷地说道。
“答桉?不知道呢。”应白夜摊摊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啧,这个人,真的是恶趣味十足的。
洛璃再一次深深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敢肯定,这个人切开来看,是一个黑到骨子里的家伙。
“那我可以告诉你。”
“不需要了,一下子没有想听的兴趣了。”
应白夜语气调笑地说道。
他现在确实是压下了好奇,反正,洛璃总归是要去北苍灵院的,如果说洛璃等着的那个人也会到北苍灵院,那么届时他总会见到这个人的,这样一来,问与不问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除非,这个人废物到连北苍灵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过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吧,能从灵路走出来,基本上已然被五大院所预订了,除了主动放弃,不然的话,总会进去的。
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有通过北苍界的考核。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可就真要好好怀疑一下自己这位妹妹的眼光了。
北苍界那种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打通,被淘汰那可就太丢人了。
不知道应白夜在想些什么,洛璃只看见这家伙好像坐在一旁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不过,任凭她再怎么想,她都想不到,这人已经思维发散,去考虑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
“其实我很好奇。”洛璃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应白夜的思绪。“能让你如此在意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算是什么?”应白夜扯扯嘴角。“兄妹之间的情感交流大会吗?”
也不知道为啥这妮子对他这方面的情况这么好奇干嘛,那高冷的人设都不想要了吗?
洛璃没有回答,其实,她知道原因是什么。
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十分敏锐的知道了,这个人和她无比的相似。
不单单只是外貌上的相似,更多的,是内在的一部分东西。
后来,她从爷爷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也知道了应白夜的一些事情,洛天神知道的其实也没有多少,但是只有这些就已然足够了。
同样是年幼时期的父母双亡,同样是养成了冷漠的性情,只不过比起她来说,她能感觉到,自己这位哥哥骨子里的澹漠比她更要深一些。
她的冰冷是种情绪,是种性格,但是应白夜的澹漠,却是一种近乎于“不在意”的态度,就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世间微末,完全不入他眼。
但是,就是这样的应白夜,她却也能从很多事情中,见到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真实情绪。
例如他在品尝洛水阁送来的菜肴时,会感到满足,又例如他在看书时,会不自觉的投入,又或者,像现在这样饮酒的时候,他总是会带着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而这样的情况,更多是发生在触碰那个面具的时候。
每一次应白夜触碰面具的时候,脸上总会带着藏不住的安心与温和。
这样的温和区别于他那种习惯性的假装,让人很容易就能一眼分辩出来。
当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她就在猜测,这个面具的赠予者是谁,又和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只是想知道,能够让一个这样的家伙露出这种表情的,会是什么身份。
因为两人有些地方很像,所以她很好奇。
“为什么是女子,男子不行吗?”
“……”
感觉到洛璃的幽幽目光,应白夜的心情逐渐轻松了下来。
“你想错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的语气很轻松,在朝着洛璃轻轻笑着。
“至少就现在来说,她是我的义姐。”
至于这个“义姐”有多少的含金量,那就只有当事的两个人知道了。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的好。”
也许在很多人来看,灵溪并没有那么好,但是在他看来,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其实和他一样,灵溪也是一个“冷血”的人,“冷血”到她一个人独居灵山,与外界不见,她的温柔很少,只留给了廖廖几人而已。
她有过一段很残酷的过去,是静姨带她逃离了那个地狱,然后就遇见了他。
他很庆幸,能够在那个时间遇到灵溪。
一个紧锁心门,但是还没有人尝试打开它的灵溪。
相同的庆幸灵溪其实也有,如果当时没有见到那个泪流满面,用刀刃对着心口的应白夜,现在两人的结局会是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
也许灵溪会就此紧锁心门,给它添加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直到无人能够踏足她的领域。
而应白夜或许会在那一晚上失去生命,又或者在踌躇许久之后放下刀刃,然后放弃掉自己的想法,永远的活在自我折磨当中,最后在北苍大陆的寒潭秘境当中彻底的安睡。
回首往事,他们两人总是能够不约而同的在心底生出同一种庆幸,那种庆幸叫做。
“能遇见你,真的很好。”
尤其是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即使当时抱有的不是如今这样的情愫,但是那种庆幸,有增无减。
所以,在灵溪眼中,应白夜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而在应白夜眼中,她也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这样的独特源自于那一晚的对视,来自于满是寒气的那个木屋,更是来自于那一句“我当你的锁”。
仔细想想,每一次的救赎,都是这个女孩带给他的。
和静姨,雪儿,老头子,二叔,三娘他们不同,在灵溪那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她唯一的那把钥匙。
所以,等价交换,她在他这里,也显得那么的特殊。
在寒潭秘境的最后,他回顾往事,想要放下所有的留恋,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也是打碎自己所有留下的理由。
他说,静姨还有着灵溪,有着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义弟与她的丈夫。
他说,应龙城三位长辈,还有着他的妹妹,那个他宠溺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
他说,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娘亲,他们解开了自己的束缚,放开了让他留下了魔咒。
所以,他说,他没有了任何留下的理由。
那个时候,他否定了一切,让自己彻底安心,可就是这个时候,灵溪却将他生生留了下来。
她告诉他,他就是独一无二的,他就是无法代替的。
也是那一天,他似乎明白了灵溪藏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心意。
也是那一天,她对着自己说出了最美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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