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乔治布朗发出请帖的另外几个人,也来到的红堡。
一位是教育名家,同时也是书法古董艺术品鉴赏名家“严致一”,这位不仅仅是鉴古的名家,还是位古物的修复高手,他用多年收藏的古物,在天津卫开设了一家私人博物馆。
他今天来带着一个年轻人,那人二十岁出头名叫张曦。管严致一叫老师,应该是他的学生。
另有一位是天津卫著名商人,也是个古董收藏家高云隆,原位满勤贵州,大清亡国之后,迁居天津改而从商。但从商自觉辱没祖宗,随改满姓为高。高家是少有的藏富却不挥霍的旗人。
到了高云隆这一辈,家中积累的财富颇丰。但高云隆不喜欢经商,却酷爱收藏鉴古,在估衣街古玩铺有位至交好友,他经常和这位好友研究探讨,互相指教,这位好友便是蓝半尺。
高云隆今天是和儿子高敬晖,一起出席乔治布朗的小型展会。
还有一位是法国的艺术品收藏家,让.皮埃尔。这也是为艺术品收藏夹,但在外风评不好,传说他经常倒卖各国重要文物,虽然有高超的古董艺术品鉴赏的本领,但实际上确是个古董文物贩子,所以在圈中被人逼视。想不到,乔治布朗竟然会把他也请来。
严致一本身热心教育,为人正直,一向看不惯让皮埃尔这种文物贩子,更为其倒卖我国文物珍宝,而切齿痛恨。绝不屑与其为伍,哪怕是站的近了点,也觉得脏了身份。
本来严致一见皮埃尔来了,便意欲先行离去,后来还是在高云隆劝解下,才勉为其难留下,不过依旧站得远远的,和让皮埃尔保持着距离,眼神中尽是对其的鄙夷和不屑。
反倒是那伯爵夫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她曾经在让皮埃尔手里买过几张名画,所以看见他来了,便笑着走过去和他攀谈。这下子,倒是让韩大胆儿解放了。
伯爵夫人不停地用法语和韩大胆儿调笑攀谈,要不是看在伯爵夫人是个上年纪的女人,而且对自己大加褒赞,出于礼貌一直随声附和,韩大胆儿一早就一顶心肘让她消停躺着了。
而且不知为何,伯爵夫人身边的女侍从,总让韩大胆儿觉得甚为古怪,所以时不时会留意地扫上一眼。
韩大胆儿刚得解脱,口渴得很,正想倒杯茶喝,走回会客厅,拿起桌上的龙井刚要喝,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单掌朝他肩头击落。
韩大胆儿端着的茶,全从肩头泼向身后,那是刚从茶壶里倒出来的,还有点烫,就听身后一声怪叫,这声音甚大,当时就惊动了会客室外,大厅里的众位宾客。
韩大胆儿听身后叫声十分熟悉,转身一看,小犹太正一脸茶水,站在他身后,捂着脸要骂人呢!
韩大胆儿赶紧笑着拿出手绢,给他擦脸,小犹太低声道:
“好么!你个缺德玩意儿!看清楚再泼!我欠点就毁容了!”
韩大胆儿奇怪他怎么会在这,一问才知,原来小犹太的叔叔“卡尔佩雷斯”,除了是个家底丰厚的知名商人外,而且还是艺术品收藏家。这次也受到了邀请。
原本卡尔佩雷斯是要带随从秘书一起来的,但小犹太知道韩大胆儿今晚来参加展会,就软磨硬泡非要让叔叔带着自己来看看。
大厅中众人见韩大胆儿和小犹太两人只是一场误会,于是继续各自交谈,不再去管会客室里的二人。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客人到了,华灯初上,红堡内灯火通明,事先安排好的乐队,也坐到大厅边上的演奏席位,开始演奏些舒缓的乐曲。红堡内的仆人端着托盘招待宾客。盘上放着蛋糕,鱼子酱小餐点,等各种美食,还有香槟、白兰地等各色酒水,有些刚刚烘焙出的小蛋糕,下面贴着一小块锡纸,尚有这一些余温。
这场酒会的主人还没现身,宾客也在陆续到场,宴会就和这带着锡纸的小蛋糕一样,虽然准备充足,但却略显仓促的开始了。
韩大胆儿人见那那日本人还没下来,就和小犹太白崇伟一起找到老蔡。老蔡正好从二楼下来,韩大胆儿便上前询问,乔治布朗先生是否已经见完那个日本人,是不是可以在展会酒会正式开始前和他见一面。
老蔡却说,乔治布朗根本没见那位森下一郎先生,只是把那位先生请到二楼客房休息,展会之后再和他详谈。
乔治布朗一直在房间整理要展览的这些,修复后的艺术品。
白崇伟赶紧让老蔡去请示一下乔治布朗,因为展会开始之后,恐怕就没有单独会面的机会。
老蔡闻言便转身上楼,不多时老蔡回到一楼,和白崇伟道:
“老爷可以现在见两位,不过只有您们两位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其他人不要跟着一起,小犹太非常识趣,自行走开,其实见不见乔治布朗,他到不关心,他感兴趣的只是那些精致的餐点酒水而已。
白崇伟和韩大胆儿随着老蔡来到二楼,往左手尽头的房间走去,韩大胆儿好奇的回头看看右的走廊时,见除了墙上挂着的油画外,右边走廊还立着那银光灿灿的盔甲。
韩大胆儿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那副盔甲,盔甲靠着墙放着,正对着二楼窗户,相信应该就是刚来时,韩大胆儿在红堡外,透过二楼窗户看见的那副骑士盔甲。
这盔甲身上披一件罩袍,露在罩袍外的铁甲也都银灿灿的熠熠生辉,看样子是一身用铁皮打造整身盔甲。
一般这种摆设,都放在洋人的城堡或者庄园中,并且拼成人形一体站立摆放,而且会手持武器,或剑盾或长矛,握在盔甲的手甲中,武器末端则杵着地面。
眼前这副盔甲,罩袍露出的双臂铁甲下垂,两手铠甲交会在腹部,掌心向下,左右叠压在一柄长剑的剑柄末端,剑首的位置。长剑剑尖向下,插在盔甲下的木质底座上。这姿势就像是一个老人,双手拄着拐杖。盔甲手中的长剑就和左侧墙上悬挂的长剑一模一样。
韩大胆儿有点不解,就随口询问道:
“为什么这副盔甲旁悬挂着把一样的长剑,而且陈列的盔甲还穿着罩袍呢?”
老蔡答道:
“老爷说,这是欧洲十字军东征时一位贵族的铠甲,和丝绒罩袍本就是一套的!而两把长剑也都是这位贵族的佩剑!”
韩大胆儿又看了看这盔甲和长剑,盔甲显得甚为高大挺拔,看样子这副盔甲和甲胄,少说也有几十斤重,难以想象以前怎么会有人穿上这么笨重的东西作战。
韩大胆儿想伸手触摸一下盔甲,就被老蔡出言阻止。老蔡说因为之前有佣人看到盔甲在走廊里自己走动,而且没有头,所以都传言这盔甲被怨灵附身,再加上最近黄莲圣母复仇的传说,所以老爷把他摆在二楼走廊,不让任何人再碰这盔甲。希望在上帝的力量下,可以祛除怨灵的侵扰,说完就指指盔甲前的陈列柜。
韩大胆儿这时看到,盔甲身前的陈列柜中,放着一只精美的宝石十字架,看样子也是件价值连城的古物,所谓上帝的力量估计指的就是这东西了。
虽然听老蔡这么说,韩大胆儿还是十分好奇,趁着老蔡转身时,把手伸向了那冰冷的西洋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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