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姜站在廊下,林初与宛陵怆然缄默相陪在侧不敢出声。韫姜强隐住泪光,却仍禁不住簌簌落下泪来:“阳儿怎么会…”那是一个母亲最为心酸的苦泪啊!
皇后沉着脸从殿内出来,身后随着贵妃等人。皇后缓步走向韫姜,韫姜急忙揩去泪水欲福身作礼,却当即迎来一个巴掌。皇后盛怒之色油然,那掴掌惊得众人不敢言语。
那掌乍然劈下,掴了一个卒不及防,韫姜受了一惊,踉跄之后闲闲摔倒,她强自镇定下来,又旋即跪下道罪:“是臣妾教子无方!教出这样一个逆子!是臣妾的错!“韫姜言罢,扬起手来狠狠地砸向如玉一般的面靥,一下两下,清澈响亮地回荡在死寂的长廊下。
有人面色悲切暗暗抹泪,有人幸灾乐祸地掩面讥笑。韫姜毫不留情地掴着耳光,掴自己教子不善,掴自己不护唯一的儿子周全,掴自己就这样落了别人的套。不知打了多少打了多久,韫姜只知道脸早已痛得麻了,连手掌心也没了感觉。
忽而一个闷沉如雷的声音掷下:“好了!”
韫姜未曾抬头,而是把头低得更低。她耳畔如有小虫作响嗡嗡直响,恍惚地听见所有人高呼着皇上万安。
徽予低头垂眸盯着韫姜,见她原本似和田玉刻造的面颊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红痕,心里如刀绞一般刺痛着。他负在背后的手握得过紧,指骨微微泛白,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德妃教子无方,罚跪未央宫三个时辰思过自省。”
林初登时急得去拉徽予的衣袖:“皇上!皇上!德妃娘娘大病初愈,实在禁不起三个时辰的跪罚啊!皇上!”宛陵亦在一旁悲泣不止呼着开恩。
徽予禁不住露出一瞬的悲伤之色,霎时又被敛回。他狠狠甩开被林初拉住的衣袖,无言离去。
皇后心里暗舒一气,甩袖离去。贵妃则是明着讥笑起来:“德妃!你上梁不正,可别祸害了我大楚皇嗣下梁歪!”言罢,贵妃带着尖锐剜心的笑声傲然昂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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