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姜张一张朱色的唇,最终未说出些什么来。
而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许久话,徽予因要回太平宫去处理国事便就先行走了。韫姜则就留下来再陪一陪婧良媛。
婧良媛拢了拢披着的天青色披风,看着韫姜一汪水玉一般的妙目,轻笑道:“姐姐与皇上看起来很是亲近。很是臣妾自幼期盼的夫妻恩爱两不疑,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模样。”
韫姜堆雪似的面颊上不禁浮现了两朵红云,可她却仍端庄谦和地笑着:“妹妹怎么说这样的话。如今入了宫,愿得一心人也不过是奢望了。本宫与皇上,不过是久经岁月,羁绊已深罢了。”
婧良媛摇摇头:“姐姐于我面前实在不必如此,我很是明白其实到底怎样。也知晓皇上真切的心根本不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并不后悔爱上皇上,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我这一生,我这颗心只能围着他了。虽不能在天为比翼鸟,在地为连理枝,如家常夫妻一般恩爱情长。可是这样能陪着他,就已经很好了。”她娓娓道来,目光纯澈而坚定。
韫姜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眼前年轻静好的女子,她孤傲清秀得像高岭上的一朵雪莲,却不想会说出这样深沉一番话来。韫姜纵使浸淫王府多年,能做到隐忍持重、谦和有礼,可她对徽予的深深爱意却仍旧会使她心生醋意与嫉妒,她依旧希望得到徽予的心与爱,却不是婧良媛一般如此不加索取,爱屋及乌般伟大地爱着他。
婧良媛的声音淡淡的如一片薄云,她低低垂着眸道:“姐姐是皇上珍重的人,皇上起先与我说起要多与姐姐亲和,我单是照做不问缘由,如今看着大抵是知晓为什么了。”婧良媛抬头看着韫姜,轻轻道,“我也看得出姐姐很倾慕皇上,我只希望姐姐能不忘此心,不论如何都不要让皇上忧愁伤怀。”
韫姜不知该回何语,愣怔少顷。她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后婧良媛服了药要将息休憩,韫姜便也就回了。
回宫路上韫姜心里仍记得婧良媛那坚定却柔和的目光,她对徽予的爱大抵明城里再寻不出第二个了吧。
韫姜闭眼迷迷糊糊想着,顾诚却悄没声儿地凑上来轻声道:“娘娘,上官老国公有动静了。”
韫姜蓦地睁眼,瞟他一眼问:“怎么了?”
顾诚回:“上官大人特躬身入宫来,不顾年迈之躯,执意叩头请罪,只道是自愧教女不善,言辞恳切地自检自讨了一番。”
韫姜的脸上略带上了一丝戏谑,撇撇嘴哂笑道:“这戏演的,本宫都不禁要潸然泪下了。想必皇上见了也定是触及情肠,不忍爱卿如斯伤怀。”
“这是,皇上即目往慈宁宫去了,打的旗号是看望太后,可谁也在慈宁宫咱们还不清楚么?”顾诚觑着韫姜的脸色,只见她仍是含着平平淡淡的微笑,看不出多少怒气。韫姜浓密漆黑的睫毛静静一颤,道:“自恪贵妃有孕以来还不曾去造访过,如今顺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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