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也坐在一旁的桌上,几位朋友凑在这儿,正一起吃饭。
他们瞧见张小雷,觉得眼生,不像是村里人,少妇的丈夫就问道:“小兄弟,你是哪个?”
张小雷说道:“大哥千万不要见怪,这是你媳妇么?”
“是,怎么?”
“我看她眼熟得很,像是同乡人。”
“哈?”
少妇的丈夫纳闷不已,而那少妇也是顺着张小雷的声音,转过头来。
记忆,如在尘封的大门后边。
随着灰尘抖落,昔日时光慢慢涌出。
张小雷记得不深,他想不起细节。
那曾经的记忆,断断续续。
他只记得家门前有一口水井,每每夏日之时,父母总是会把西瓜丢进水井。
捞上来的西瓜,清凉可口,很是解暑。
在家不远处,有位姐姐看不见东西,父亲总是招呼她一起来吃。
张小雷的记忆不深。
他只记得那位姐姐手上有个银铃铛,姐姐总是把铃铛随他玩耍,发出悦耳的铃声。
他看着那少妇,盯着少妇手上的银铃铛,呢喃道:“这位姐姐,家门外是不是有一口水井?”
少妇抱着孩子,回忆着说道:“是,那是塘华村唯一的井。”
塘华村。
简单的三个字,却在张小雷心中泛起涟漪。
他又问道:“姐姐家旁是不是有一家三口,那家女人扎着辫子,喜好在衣服上绣花。”
“是有那姐姐,原来是同乡……”少妇笑道,“她还为我绣过,只是我看不见,但摸得着。”
少妇的丈夫一听,顿时乐了:“我从几百里外讨来的媳妇,竟然能在这儿遇到同乡。小兄弟,快坐下来吃点菜,我媳妇来到这儿之后,每天孤单得很,你们聊聊家乡的事。”
张小雷顺从地坐下,他轻声道:“那家人我见得不多,他们最近过得如何?”
少妇叹气道:“很不好,十年前他家的娃被杂技团偷了,从此郁郁寡欢。三年后,他们又生了个儿子,但那家姐姐每次做饭时,都会留一副碗筷,说哪天大儿子回来了,能一起吃顿饭。”
鼻子的酸楚,让张小雷有些呜咽。
他吸了吸鼻子,呢喃道:“被杂技团偷了么?只怕那孩子有样学样,也在外偷人钱财,苟延残喘。”
“也是,杂技团带出的孩子,能是什么好货色……”少妇感慨道,“前几年还有传闻,有个同乡说看见了类似的杂技团,有个孩子跟那家姐姐的儿子很像,偷偷摸摸在别人村里逛。”
“那家姐姐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的孩子不会偷。”
“如果真偷呢?”
“她还说,如果孩子真在偷,等哪日找到了,把他领回家。到时要好似孩童那般,把他重新养大一遍。”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少妇摸了摸怀里孩子的脑袋,温和道,“因为是阿爸阿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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