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父亲询问,他只要说一句是姐姐做的,那连云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把鞭子抽在伢子身上。
哪怕最后发现是连鹤在撒谎,他也丝毫不气,反而还会抱着连鹤,笑呵呵地说儿子真聪明,长大肯定不是一般人。
伢子名义上是连鹤的姐姐,实际上却是连鹤的佣人。
无论连鹤说什么,她都不敢违背。
在伢子十四岁那一年,黄氏走了。
大夫说她是劳累过度,连云天却想不明白,黄氏究竟有什么好劳累的。
他从不知道,黄氏一直偷偷养着另一个儿子。
黄氏临走前,将伢子叫到自己的身旁。
她告诉伢子,其实她还有一个弟弟。
这份责任,她已经扛了十年,后面轮到伢子了。
赵大海还记得,那天伢子一直在发抖。
等黄氏闭了眼,伢子很害怕地问自己:“另一个弟弟,也喜欢欺负我吗?”
赵大海告诉她,另一个弟弟不会欺负她,会好好地保护她。
姐弟俩天各一方,姐姐养着弟弟,而弟弟也知道,虽然看不见妈妈和姐姐,但她们一直在照顾自己。
这些日子,连家班饶了一个大圈,终于回到了二十年前来过的地方。
伢子与赵大海偷偷溜出连家班,与连小虎第一次相遇。
连小虎被接生婆养得不错,他跟连鹤一样身体强壮,但性格天差地别。
想起姐姐吃过的苦,他就哭得泣不成声。
他一哭,伢子也跟着哭。
姐弟俩哭了一夜,伢子也给他看了自己身上的伤痕。
那天晚上,连小虎提出了大胆的决定。
他想除掉自己素未蒙面的兄弟。
这样一来,伢子就是唯一继承人,连家班将来是他们的,连云天存了一辈子的绝技和财富也是他们的,他会从此好好地对待姐姐。
伢子心动了。
连小虎偷偷接近连鹤的住处,让他永远离开了人世。
因为憎恨他这些年来对伢子的欺辱,连小虎割下了他的脑袋,让他死无全尸。
在他杀了连鹤之后,张小雷忽然来叫连鹤,说要搬东西去戏台。
他来不及逃走,只好将尸体装进两个箱子,又用尘土盖住了血迹。
张小雷回忆起自己当初搬箱子的情景,他回忆道:“我想起来了,在我搬第二个箱子的时候,觉得第二个箱子重了许多。”
李风舞点头道:“如此看来,第一个箱子装着脑袋,第二个箱子装着身体。”
张小雷恍然大悟:“难怪,我们还真以为连鹤死了之后依然在表演,原来是连小虎。”
连小虎终于开口了:“当时我的想法,是将他的身体装在同一个箱子里,但你突然过来,我来不及把脑袋放回脖子上,只好匆忙踢进另一个箱子。现在想想也解气,连云天亲眼瞧着他尸首分离。”
李风舞忽然说道:“暗板当初肯定是存在的,你躲进暗板之后,就将暗板给封死,想造成没有暗板的假象,让人以为是表演意外,把错都推到赵大海头上。”
“是的,原本要让我来背这个锅……”赵大海苦笑道,“可谁知道,还是被你和连云天捉了回来。”
“你们准备杀人的日子,钱财却被偷了?”
“对。”
李风舞又问道:“你为什么当天晚上不逃跑,非要等第二天再逃?”
赵大海诚实道:“本来当晚就要逃,可我的钱财不知被谁给偷了。没有钱就无法上路,我只好先回去,跟伢子要了些钱。”
李风舞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就在这时,张小雷忽然叫道:“远处有人过来!”
他抬头一瞧,那道路上果真有几团亮光,似乎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
连云天的声音忽然响起:“儿子!我的儿子,你在这儿吗?”
李风舞顿时一惊:“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56209/1720699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