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豫诧异,抬眼看向平宁,心里了然。
“可。”
平宁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顺利,她在后面看到三殿下的马车,便猜想小砾子也在。去通灵寺还有个把时辰,找小砾子逗闷子定能消磨时间。
也许还能接近殿下。
想到他嘴角勾起,冷硬的下颔线柔软下来,漆黑的眼珠里盛满笑意,平宁便觉得呼吸一滞,让小砾子同行的想法就难以消去。
侍女琳琅最了解她的心思,吩咐车夫赶上前面的马车。
平宁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止。
是以有了刚才这一出。
小砾子得到同意便上了郡主的马车,琳琅跟在他身后悄悄问道:“小砾子,殿下可是要去逛庙会?”
小砾子嘻笑道:“正是琳琅姐姐所想。”
平宁心一颤,心神都被前面的马车牵引。
平宁想起初见三殿下的自己,正是在京郊的官道。
那时她随祖父骑马射猎而归,夕阳西下,一人立于崖边,劲弓张满,瞄准空中的老鹰。
平宁被他全神贯注的神情吸引,竟驻足观望。
空中老鹰无所察,振翅间,一支利箭飞射而去。
平宁暗自想,此箭怕是要偏了。
果不然,利箭擦过老鹰的弯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顺势落下。
是只幼兔。
幼兔不会叫,只惊恐地扑腾。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其接住,揽入怀中,又安抚地摸了摸。
幼兔挣扎了一会,惊恐不安的情绪被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抚平。
平宁以为他要将兔子当战利品带回,谁料他俯下身,将兔子放走。
平宁这才看到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繁复奇特的纹路,这人竟是三殿下。
身后侍卫察觉郡主落后,返回寻她,唤了几声,郡主才似回过神,驱马跟上。
少年郎容色已模糊,但那眼底的温柔镌刻在她心里。
若那双眼睛里有她,该有多好,她胸口沸腾,情意难平。
“郡主?郡主?”小砾子觉得奇怪,郡主找他,却一言不发。
平宁将将回神,见小砾子担忧地看着她。
“无事。殿下近日在做些什么?”她开口,一时的兴奋激动使她声音微哑。
“小砾子不知,殿下近日繁忙,奴才也多日未得见。”
平宁闻言未再开口,兀自回忆。
那日回府后,她央求祖父上门求亲。
那时大殿下在朝中如日中天,三殿下无心与之争。
三殿下为幺,并无官场的争斗,也无皇室的操戈。
北海王拗不过孙女,思索一番,也觉得三殿下可堪良婿。
北海王的儿子儿媳早年间战死沙场,只剩平宁这一遗孤。平宁自幼便跟在北海王身边,虽然文韬武略,北海王却不希望她上战场。
若能寻得一佳婿,护她一世周全,北海王的心事才算了。
因而当孙女求他许亲时,他并未一口回绝,而是先调查对方的家世人品,思虑再三才回复。
祖父允了,寻了京城喜婆上门说亲,说了三日才回府复命,说三殿下有七字赠予郡主。
“他朝自有芳菲开。”平宁喃喃,轻声而出。
车内另外二人似无所闻,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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