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生起了篝火,大家席地而坐,忽然觉得能在这荒野丛林中露宿,也是件很奇妙的事。
那个人明显觉得自己不合群,只是安静地自己吃着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秦允暮问她。
“叫我阿单姐好了,”女人不好意地说。
“这么晚了,还在山下采叶子吗?”秦允暮继续问。
“嗯。”
邹寅年那女人也不是很爱聊天,就直接问她:“你们每天要在山上生活,还要上下山采东西,有这些虫子在,你们岂不是每一刻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虫子可是我们的圣物,请你不要这样说。”
“圣物?”殷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虫子别说差点害死我们的队友,就连你们当地人,都时刻会被他毒死,你们却要把它当宝贝?”
“殷宁,”秦允暮赶紧示意她语言不要过激,毕竟那是别人的信仰,嘲笑别人的信仰是件不礼貌的事。
“其实,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可以对这种虫子免疫,”那女人继续说下去。
“怎么,莫非人与人的体质还有不同?”邹寅说。
“不是的,因为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是从小接受训练的。”
这句话倒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怎么,莫非像现在这样,被虫子咬几口,慢慢生成抗体?”
女人犹豫一下,“是,也不是,”她放下手中的面包,诡异的眼神看着大家,“在我们这里很多人,从小就要从身上划出一道伤口,让毒性很小的幼虫钻入伤口之中,这样既慢慢哺育幼虫,又慢慢锻炼自身对这种毒的抵抗力。”
目瞪口呆,几个人张着嘴,此时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可惜,”那女人有些暗淡,“我还是不够强大,身上只有几个巢穴而已,而对于酋长一族的人,至少要有十几个巢穴,才能树立威信。”
殷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而旁边的雨菲和风璇差点要把刚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那你告诉我,”殷宁用质问的眼光:“你们哺育着这些虫子,这些虫子给你们带来什么?”
“嗯?”那女人有些奇怪,似乎在这是伟大的付出,又何谈回报?“你们知道吗?当那些已经长大的虫子,突然有一天回到你的身边,又重新钻到你身体的那个巢穴之中,那是什么心情吗?是爱,是归属,虫子也有情,他不会咬哺育自己的人,更不会让其他的同类这样做,所以,当它在你身体乱动,即使你会感到疼痛,却会一种满足感。”
“这是哪门子的习俗,”王樾涵在一边不禁笑了起来,“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习俗,你说,为了这些规矩,每个人身上都有不能完全愈合的裂口,甚至寿命都还会受到影响,竟然还乐此不疲。”
“确实,我们族人的寿命确实会短一些,”女人回答。
“这不就得了,那还坚持什么破规矩,”王樾涵毫不留情地说。
阿单姐不再说话了,在她的眼里,也许游歌组的人才是怪人。
吃饱喝足,也许该睡下了,本打算男人挤一个帐篷、女人挤一个帐篷,可女生们似乎有难言之隐,都不愿意和阿单姐挤在一起,这也难怪,和身体孕育过虫子的人紧贴着睡,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这阿单姐还比较识趣,说自己在山上住惯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躺下睡了。
晚上,秦允暮和吕风璇在帐篷外边把守,雨菲也坐了过来。
“允暮哥,雨菲姐,你说真的有这么怪的人吗?”风璇问。
“这谁说的清楚呢,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信仰,很多我们无法理解,而他们却习以为常,慢慢地也就成了规矩。”雨菲说。
晚上的时候,看着远处的阿单姐一个人睡在地上,心里也不是滋味,雨菲想拿一件衣服过去给她盖上,只见那女人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身体。
雨菲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又回到帐篷旁边。
“雨菲,你刚才跟她说什么?”允暮和风璇在一边问着。
“我也不太清楚,她已经睡得稀里糊涂了,嘴上还说什么‘好痒啊,’‘马上就要愈合了’。”
允暮思索了一下,“若是她身上真的有几个裂口,那说不定是伤口结痂,才会有痒的感觉”。
“她今天可是被剜下一小块肉啊,”风璇说,“她不觉得疼,反而惦记着痒。”
不一会,那女人有开始说话了,“我的小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
雨菲看了看允暮,“你说,她今天真的是到山下去采叶子吗?还是说,她是在找她的虫子。”
“有可能哦,”允暮无奈地笑了笑,“若是那虫子再不回来找她,她的伤口可就完全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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