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安坐的道家老人连连站起身子打起了圆场“贤侄莫要拿王疏密使打趣了,谁还不知道赫家于三司毫无私心,赫德本就于三十年前脱离赫家了,算不得数算不得数。”
拦在法司疏密使前的老头又接着说“其实本次前来主要是因为赫家之前连遭变故,已经好多次没有参与巡查司的会议了,既然贤侄如今操持赫家,那巡察司的事务也要多多操心,放在心上才是。”
赫文见老头乐得当和事佬,自然改了脾气和声道“钟叔叔说的是,小侄定早日参加巡查司议会,之前只是随口打趣,还望王巡查使不要放在心上。”
王姓仙师见那钟无稽抱着保他们四大家的名誉的态度,自觉无趣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去。
杨姓老头自然也不留着尴尬,跟着飞离天昊峰。
见两人飞远,名叫钟无稽的老道才长舒一口气,笑道“世侄,我可是把他们打发走了,这下好给我透个底了不,可别拿忽悠他们那套忽悠我。”
赫文则连连陪笑道“钟叔,这事可真没玄机,爷爷这不还在闭关生气呢,哥哥走了几十年一声不吭,这终于有消息了结果还是这样的噩耗,老人家都气的拍断了后院的桃树,这种大事哪有什么布局。”
见钟无稽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赫文又凑到老人耳根前说“钟叔,你觉着这要是假的,往常您来的时候我爷爷都是什么态度?这会我爷爷能还不出来?还不得让你去陪着喝酒手谈几局?”
钟无稽听罢才莞尔道“也是哦,不然你家老爷子早拖我去下棋了,那还坐得住啊,看来这事啊你没诓我,得,我也回司里去了,你小子见着老爷子替我问声好,让他老人家节哀。”
赫文则作揖道“一定替钟叔您把话带到,刚刚还多谢钟叔解围。”
老人笑着说“瞧你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走了走了。”说罢,便摆了摆手御剑而去。
望着钟无稽离去的飞行轨迹,本在感慨之时,赫文突然转头作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这就都走了?”一道神识传音飘来。
保持着作揖姿势的赫文恭敬问道“爷爷,您看我刚刚表现的如何,这事真能瞒住三家?”
“哪里需要瞒着,就这么让他们互相猜忌才是做好的结果,这世间棋盘,只要有人执棋,不管心力再强算力再高,终究是有所破绽,如今我借他人之手入局,三司四大家不管由谁先入,牵一发动全身,各家势力背后的机器都会转动起来,我只需在局外牵针引线,这之后的丝丝缕缕布织成网,就不再是一人一家所能主导的了。”
“还有那个叫诺罗的少年,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天景山脉,这个机会把握妥帖一些,一定不要有任何纰漏。至于你,我虽然教你观势之法,但你也别忘了境界放在大势虽说可有可无,但落在实处,什么家世背景都不如你眼前境界一般能够保命,修道漫漫不要怠慢了。”
赫文低头躬身道“是,家主。”
等到声音消散,赫文才直起身子,用袖口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走出偏厅,望向山腰间的叠云。
山间云雾遍布叠嶂,时而有年轻弟子御剑飞过,赫文不禁在山巅感慨“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可以自掌人生,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过是只篱间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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