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抱住了古雁的身子:“你这个傻女人,为了这个,居然去碰滴翠。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及时赶到云谷,你会死的!若是赶去晚了,你恢复得不好,从此形同废人,更是会生不如死!你这是何苦,害人害己啊……”
古雁哑着嗓子说:“死了倒还干净,用我的死,赎我的罪。只要能救云衣,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要是死了,我岂能独活!再说那信到底不是你放的。若说有罪,我是你的夫君,我与你同罪。有什么罪孽,我跟你一起承担!”
古雁闻言震惊,陈清溪居然没有怪他,没有与她决裂,还愿意与她共担罪责。
陈清溪毅然道:“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帮侯爷洗清冤屈。云衣的样子你看见了,这是要毁了她啊!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古雁饮泣点头。
两个人影,在寒夜里,紧紧相拥,仿佛是要从对方那里汲取一点点勇气,来面对未来注定坎坷的路。
第二日清晨,陈清溪去退了房,孟云衣和刘虎牙用药粉将脸涂成蜡黄色,画粗了眉毛,用风帽和围巾裹住了头脸,一行人低调地向东都进发。
经过一晚上的情绪调节,孟云衣已经冷静下来。将门之子,临危不乱是从小就要练习的重要内容。形势如此恶劣,孟云衣不得不强压下悲痛和焦心,冷静分析起将要做的事来。
孟岳峙一事震动了整个东昊。关于此事,市井之中,什么流言都有,不足为信。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赶到东都,悄悄联系上姜朝阳,把这事的内情先了解清楚后,再想办法。
一行人日夜兼程,第三日中午便已赶到了东都城外。京城风声紧,孟云衣不敢随意入京,便请陈氏夫妇先悄悄入京将季老三唤来。
季老三现今已是东都地头蛇,手下有一班小兄弟。由他出面,打探消息联络众人都方便得多。陈清溪对季老三有救命之恩,季老三认得陈清溪。
一个时辰之后,季老三和陈氏夫妇一起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胡崇礼。
四人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古雁,神情很是恍惚。古雁看到孟云衣,眼神躲闪了开去。
季老三说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喊孟云衣和刘虎牙赶紧换装,趁着天色未黑城门未关,先混进城找地方落脚后再说。
胡崇礼打开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两套脚夫的行头并一些化妆工具。
孟云衣换上脚夫的粗布衣裳,包上头巾,把脸抹黄,脸颊上点了颗大痦子,唇上贴了副假胡子。刘虎牙也抹黑了脸,贴了胡子,换了衣裳,肚子里塞了小枕头。两人打算假扮成帮胡崇礼运货的下人,跟着胡崇礼、季老三一起进城。
入城前,远远看见城门口盘查的兵卒,胡崇礼就脸色苍白,抖着跟孟云衣说:“我能不能跟你们分开入城啊?云逸啊,不是我胆小,只是要是万一被发现了,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可我后面还有一大家族的人呢,我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受累啊。”
季老三啐道:“胆小鬼就是胆小鬼,偏找那么多理由!”
云衣止住季老三,对胡崇礼温言说:“你家大业大的,还愿意冒险帮我的忙,跟我扯在一起,已经很承你的情了。我们跟老三进去吧,没事的。”
季老三满不在乎地说:“也是,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反而容易露馅。还不如跟着我安全。”
季老三人面熟,混得开,笑嘻嘻地和守城兵士攀谈了两句,塞了点散碎银子,就大摇大摆地带着孟云衣等人进了城。
陈清溪是孟云衣的师父,孟云衣在逃,难保官府没在小医馆附近设伏蹲守。孟云衣等人只能住到胡崇礼买的小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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