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张管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着“还好不是要去埋了!真是吓死个人了。”
又想:自己怎么把“处理了”领会成了要去把人埋了呢?难道凶残的人是自己?
张管事现在领会了林月姚的用意,不免感叹,真是心软又聪慧,不知道她以前是过的怎么的日子,一个孩子孤苦无依的,还成长的这么出色,一定很不容易。
感慨完,赶忙应道:“小的这就去办。”
“如果有亲人要阻止,就一起带走。”林月姚道。
“小的知道了。”张管事道。
“春香,拿一百两给张管事。”
林月姚又对张管事道:“钱要花多少,别省着。”
张管事也没推辞,拿着钱出去了。
林月姚转动着手中的空杯子,心想,她只能做这么多了,太明目张胆的救那些人,等消息传出去,估计灾民都会聚集到这里来,平白给店家招灾。
如果不救,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张管事到了楼下,先去了柜台,找了女掌柜,和她细说了这事。
女掌柜听了就拒绝道:“我知道客官是好心,我也想帮那些人,可是,我这只是客栈,小本生意,又不是收容所、难民营。再说了,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能救活了,万一死了,不是晦气吗?”
老板娘以不容商量的口气,摆手道:“这事咱免谈。”
张管事也不多说,拿出五十两银票放在柜台上:“不知老板娘,还有没得谈?”
老板娘脸上忙笑成了一朵花:“哎呦,好说好说。”
她把银票放在眼前看了看,道:“只要有银子啊,别说几十个人,就是上千个,小店也来者不拒。”
把银票收好才对张掌柜道:“我这就叫伙计来,跟你们去办这事。”
张管事也把能叫的都叫上,后院只留了一个车夫看车,前院也留了一个保护林月姚。
一行人到了门口,伙计指着几个躺地上不动的流民,喊道:“把那几个快死的人给我抬走,死在门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话一出,大部分人没什么反应,已经麻木了,一路上死了太多人了,实在已经习惯了。
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常,每天都在看着人离去,都不知道那一天就会轮到自己被这样对待。
只有那些快死之人的亲人,才用尽了力气拉着人不让带走。
一个女人满脸脏污,看不出年龄长相的女人,抱着她的丈夫,哭道:“你们不要带他走,他还活着呀。”
她突然从坐着改成跪,对着张管事他们碰碰磕着头道:“老爷们给他点吃的好不好,给点吃的他就能活,行行好吧!真的给点吃的就能活,他是饿的啊。”
地上一会就染上了红色。
她却还磕着,仿佛不知道疼痛:“只要大老爷能救他,我们给大老爷当牛做马,我丈夫是个木匠,他手艺非常好的,求大老爷救救他吧!我们给你们当牛做马。”
语无伦次的说完,实在没力气了,就摊到在男子旁边,摸着男人脏污的脸,绝望的哭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把仅有的吃食给了我,你也不会饿死了,都怪我啊!”说着,又自责的把头在地上磕了两下。
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放下拼命抱着的小男孩也过来跪下,流着两行泪道:“大老爷,你们也给我哥哥点吃的吧,他再不吃东西,就会被人吃掉的,我们也给你们当牛做马。”说完也学着女人磕起头来。
这话听的众人人一震,就连那伙计也不例外,都看向这群衣衫破烂的人。被这一看,其中有几个人心虚的地下了头。张管事扫了那几人一眼,指着小女孩和那女人道:“那就把她两也带走吧。”
张管事带的人不由分说带起几个已经昏死的人,向后院走去。
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站在二楼,正看着楼下,仿佛看的不是难民,而是什么戏台子上的大戏,难得的津津有味。
他身边的小童,收回探出的脑袋,鼓着脸颊道:“公子,这些人也残忍了吧,那些人还没死呢。”
小童气哼哼的道:“怎么办?公子,要不我们去救他们吧?难道真看着这些人就这样死了?”
青衣公子转身对小童道:“胡说什么呢?我们救不了他们,能救他们的啊,只有朝廷。”
说罢,用扇子敲了一下小童的脑袋,说道:“你呀,还是太小了,看不出门道。”说罢,潇洒的转身回房了。
小童呆呆站在那里,半响突然叫了一声:“为什么呀?公子?”
说罢也转身,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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