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唐风从睡梦中惊醒,他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漆黑的病房内,兴奋地闪烁着蓝光,墙上的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这个时间,谁会给自己来电话?唐风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也许是哪个喜欢搞恶作剧的家伙,唐风将挂断电话,关机,继续睡觉,可他脑袋里是那么想的,手上却不知为何摁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死一般寂静,唐风等了十多秒,更加确定这是个恶作剧的电话,刚要关机,突然,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奇怪的声音:“是唐风先生吗?”
唐风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是的奇怪感受,这个声音怪怪的,使唐风感到很不舒服,但还是应付了下去,“嗯,我是唐风,请问您是……”
“先不要问我是谁,咱们见过面的。”哪个声音说。
“见过面?”这个点,这样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男子声音,只能让唐风迅速想到了史蒂芬,但唐风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判断,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显然和史蒂芬还是有差别的。
“是的,咱们打过交道。不过,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和你叙旧,而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对你们,更重要!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对我们很重要?”唐风从男人的话语中嚼出了一些不一般的味道。
“好了,我就不在电话里多废话了,唐先生,我希望您现在能出来一下,和我见一面,咱们面谈会比较好,而且我也有些东西可以当面交给你。”男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现在?凌晨三点半?”
“是的,就现在。”
“在哪儿?”
“香山碧云寺金刚宝座塔。”男人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疯了?这个点儿去香山?”唐风惊叫道:“再说这点儿根本进不去碧云寺。”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唐风,我想韩江对你的培训,不至于使你连矮矮的一道围墙都翻不过去吧?”
男人提到了韩江,唐风马上明白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电话,一定和玉插屏,和他们正在破解的谜团有关,唐风顿时睡意全无,来了精神,“你究竟是谁?”
“不要问那么多,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我在碧云寺等你!记住,先别给韩江他们打电话,就你,一个人来!”说完,男人挂了电话。
唐风拿着手机在漆黑的病房内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他在一点点回忆,思考,这个男人是谁?他说我认识他?可唐风却怎么也无法在自己脑海中寻找到能和这个声音对上号的男人。这个时候他找我能有什么事?自己去会不会有危险?唐风想给韩江打电话,可那个男人的告诫又在他耳畔响起。
不管那么多,去了一切就清楚了,唐风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身体基本上算是恢复了,但当他猛一跳下床时,刚刚复合的关节,依然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唐风穿戴整齐,溜出了医院,一出医院大门,一阵刺骨的寒风,便让唐风感到不寒而栗。他来到路边,想拦辆出租车,可这点儿街上车辆稀少,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人家一听这点儿去香山,立马变了脸色,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扬长而去。
唐风一扭头,忽然瞥见医院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黑色切诺基,他想起来这是韩江的车,昨天韩江和赵永来看自己,走的时候,韩江坐赵永的车一起走的,韩江的车边留在了医院,而且韩江把钥匙也落在了病房,于是,唐风再次潜回病房,拿了钥匙,跳上韩江的切诺基,向着香山方向扬长而去。
2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在唐风加速向香山赶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又是那个男人的奇怪声音:“唐风,你现在到哪儿了?”
“到哪儿?”唐风向车窗外仔细观察,“黑灯瞎火的,我哪知道这到哪了,好像过了玉泉山了。”
“那好,你现在赶紧掉头。”
“掉头?”
“不去香山了。”
“你耍我呐?”唐风怒了。
“不,请你理解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为什么?”
手机那头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因为我正处于危险中,我必须格外小心。”
“危险?什么危险?”
那头沉默不语。唐风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下,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又冲电话那头吼道:“那你说我现在去哪儿?”
“你现在到天坛东门来。”那男人说道。
“靠!一会儿香山,一会儿天坛,你不会再耍我吧?”
电话那头依然保持沉默,唐风知道他不可能从这男人口中等到了保证,他看看时间,这点儿开到天坛去,天也就快亮了,光天化日,自己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唐风冲手机那头的男人吼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天坛东门见!”
唐风猛踩油门,加速向天坛驶去,快到天坛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切诺基缓缓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唐风在等红灯,这个红灯异常漫长,唐风焦急地放下车窗,想透透气,冰冷的空气瞬间窜进了车里……就在这时,唐风忽然注意到,就在旁边,就在与切诺基隔了一个车道,等待右转的车道上,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也缓缓放下了车窗,车里的男人戴着墨镜,和唐风对视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唐风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人看看唐风,然后又缓缓地关上了车窗,向右拐去,唐风本能地掏出手机,回拨刚才那个号码,可是对方却已关机。信号灯变成了绿灯,后面一辆早班公交车使劲摁着喇叭,催促唐风,唐风心里惴惴不安地发动了切诺基,一刻钟后,他来到了天坛东门。
把车停好,唐风步行来到天坛东门外,天还没大亮,天坛没开门,可门外已经聚集了一些早期锻炼的人,唐风注视着每一个人,每一个可疑的人,他的脑中不停地闪出刚才在路口和自己对视的男人,戴墨镜的男人是谁?会不会就是他约的自己?唐风不停地回拨那个号码,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二十分钟后,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冬日的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唐风回头望望祈年殿大殿那领人炫目的蓝色屋顶,又看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打来电话。
就在唐风认为自己被那男人结结实实刷了一把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前方出现了一个穿大衣的壮汉,正朝自己走来,不!不是刚才开宝马车的男人,但却很可疑,唐风一扭头,发现左侧也有一个壮汉在盯着自己,唐风心里暗道不好,再仔细观察,自己前后左右竟然都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但唐风明显感觉到了危险。
3
不能坐以待毙,唐风猛地向停车场的方向奔去,谁料,正被两个壮汉拦住去路,唐风无奈,就在那两个壮汉接近自己的时候,他突然一转身,翻过街边的护栏,跃过川流不息的大街,跑过大街的唐风还来不及向被车流阻挡的壮汉竖起中指,就发现这边也有他们的人,唐风撒丫子便跑,那帮人在后紧追,唐风不顾一切地往前跑,不料街边一辆普桑车门一开,里面跳出一个壮汉,迎面企图拦住唐风,唐风哪管那么多,一头撞了上去,等唐风撞了上去,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感到自己撞到了一面铜墙铁壁上,这他妈哪是人?唐风头晕目眩,这时那壮汉开口了,“你特妈瞎跑什么?往哪儿撞?”
整个声音这么熟悉,唐风定睛一看,“我靠!怎么是你?我说怎么像是撞到墙上呢?”他发现他撞上的人正是韩江。
韩江揉着被唐风撞上的胸肌,“我的伤刚好,这下算是被你撞残了,你说你瞎跑什么?”
“有人要抓我!”
“那都是我们的人。”
“你的人?”唐风转身一看,那些壮汉都停下了脚步,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们。唐风怒了,“你的人,追我干嘛?”
“我还要问你呢?你半夜三更溜出医院干嘛?”
“你管我呢?”唐风顿了一下,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面前的普桑,“咦?你怎么开普桑了?降级啦?”
“废话,你不声不响把我的车开走了,还问我!”
“我以为你们那儿全都好车呢,最次的是切诺基,没想到你们也不富裕嘛!”唐风跟韩江贫道。
“你想什么呢!这都是国家的钱!”韩江忽然觉着有点跑题,忙把话题拉了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唐风见韩江一脸严肃,只好说道:“因为我接到一个电话,叫我到这儿来,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对了!那人还特别叮嘱我,不许把你们带来。”
“哦?”韩江陷入了沉思。
“那你们怎么又回出现在这里?”唐风反问韩江。
韩江并不急于回答唐风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要知道他是谁就好了。不过,那人的声音我似乎在哪儿听过,但却想不起来,也许他对声音做了一些处理,反正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特不舒服,特奇怪。”唐风介绍道。
“那人出现了吗?”
“废话!你们这么一大堆人杵在这儿,人家哪还敢来?”唐风说到这,紧皱眉头想了想,“也许……也许我静下来仔细想想,能想起来那人是谁。”
韩江拍了拍唐风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用想了,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谁?”
韩江盯着唐风,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王凯!”
“王凯?”唐风仔细回想,突然,他眼前一亮,“就是华宝拍卖公司的王凯?”
“对!就是他。”
“他?他怎么了?”
“他死了。”韩江很平静地说。
“什么?死了?”唐风惊愕不已。
“就在刚才。你不是问我们怎么会出现这里?我告诉你,我可没监听你的电话,我们是刚刚接到刑警队的通报。”
“刑警队的通报?那也太快了吧!”
“王凯是跟我们案子有关的人,所以由我们负责。”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多小时前我们还通过话。”
“你跟我来吧!”说着,韩江领着唐风钻进了普桑,转过街角,没过一会儿,普桑停在了一条胡同里,唐风跳下车,看见胡同口拉着警戒线,正有七、八穿着警服的人在勘察现场。
唐风知道这些人都是韩江的人,韩江将唐风领到一辆宝马车前,唐风一眼便认出了这辆白色宝马车,正是刚才在路口等红灯时遇到的宝马车,再看宝马车内,前排座位上侧卧着一个人,身体扭曲变形,呈一种奇怪的姿势侧卧在桌位上,此人脸色苍白,嘴角滴血,一副墨镜跌落在手边。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形象迅速闪现在脑中,不错!面前这人就是华宝公司的王凯,刚才还架势这辆宝马和自己擦肩而过,怎么这会儿竟横尸此处呢?那个打电话约自己的人就是王凯?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4
赵永勘查完现场,走了过来,“队长,根据我们初步的勘查结果看,车内并无搏斗痕迹,王凯身上没有发现明显伤痕,但他的颈骨却被人扭断,这应该就是致王凯死命的一击。”
“哦?看来又是个高手。”韩江道。
“不错,而且我们推断凶手应该认识王凯,是王凯主动打开车门让凶手进入的。”赵永推断。
“你注意到王凯的嘴角了吗?……嗯,就是这里。”韩江忽然发现王凯的嘴角有些异样。
“我刚才发现尸体时,也注意到了这里有些淤青,应该是凶手用手或是某种类似手帕、毛巾之类的东西捂住了王凯的嘴,以防他叫喊,造成的淤青。”赵永推断道。
韩江却冷笑道:“哼哼!恐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推测很可能凶手当时手上拿了一块涂有特殊化学药水的手帕或毛巾,捂住了王凯的嘴,而这块手帕上的特殊化学药水可以使人迅速昏迷。”
“嗯!既不让王凯出声,又使他暂时昏迷,然后轻而易举地扭断王凯的脖子,一举两得啊!”
“还有什么发现?”
赵永怔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还有个惊人的发现。”
“什么发现?”唐风和韩江同时惊道。
不过,赵永却不急于告诉他俩什么惊人发现,而是先将在场的其他人暂时支开,才指着车内王凯尸体的脖颈处,对韩江道:“没想到吧!王凯身上也有那个刺青。若不是法医细心,这个细节很可能就会被忽略。”
唐风和韩江发现在王凯的后颈处有一个不大的蓝色刺青,又是一只雄鹰立在狼背之上!“我早该料到!”韩江皱着眉恨恨地说道。
“又是这个刺青,这个图案究竟代表什么?”唐风眉头紧锁。
“不知道,可能是他们组织的标志。在广州刺杀梁云杰的人,我们在溶洞中干掉的那两个黑衣人,还有后来在阿尼玛卿雪山干掉的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这样的刺青,所以,我认为这是他们组织的标志,但我没想到王凯身上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标志,王凯并不是杀手,看来这个神秘组织不仅仅包括那些杀手,还有许多其他不同身份的人。”韩江推断说。
“这么看来,这个组织构成很复杂!可是既然王凯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么杀王凯的,又是什么人?”唐风问道。
韩江没有做声,赵永回答道:“应该是他们的同伙,之前我们怀疑过王凯,虽然没发现什么证据,但也没放松对他的调查,现在他的利用价值完了,他又被我们调查,这个组织当然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这世上喽。”
“这样解释倒也合理。”唐风点点头。
“嗯,王凯既然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么,有些问题反而好解释了,拍卖公司的郭总,你派人监视了吗?”韩江忽然反问赵永。
“你放心,对郭鸿的监控我全部安排好了。”
“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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