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掀帘子进来,就看见族里一个堂妯娌坐在黄豆身边哭哭啼啼呢。
“呦,他婶子,知道是我们家老爷子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老爷子亲儿媳妇呢,看你哭得。”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往两个人中间一站:“大山媳妇这怀着身子,我们有事出去说。”
就这么,这个族里的婶子被赵二婶连拖带拽给拉了出去。
转头赵二婶就来给黄豆邀功:“这些人啊,不能搭理,你们年纪轻面皮薄,不好拒绝,下次碰见这样的就推给我来,你二婶这些事情最拿手。”
一天忙碌下来,等到晚上亲朋好友都散了,黄豆也终于从赵爷爷的棺材旁边起来,吃了饭去了赵大海家的厢房。
正好碰见赵大海媳妇端个粗瓷大碗在往一个婶子手里塞,碗里是满满一碗肉菜。看见黄豆和黄小雨带着孩子过来,赵大海媳妇讪讪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推着那婶子走了。
这婶子就是白天跑黄豆身边说话,被赵二婶赶走的人。
见黄豆妯娌俩什么也没问就进了厢房,赵大海媳妇转身进了屋,端了一海碗水煮花生出来进了厢房。
“这是我娘家今天带来的,我刚煮好,放了盐,你们尝尝。”黄小雨抱着孩子,黄豆就笑吟吟地接了过来。
赵大海媳妇这么细致的人,即使她们不问,她肯定也要过来解释的。
毕竟这次丧事,大部分都是赵大山和赵大川拿的银钱,他们两房只是做做样子拿了点。
“今天那个婶子,是我们本家的,还没出五服。她公公和死去的老爷子还是堂兄弟呢。”赵大海媳妇说着,干脆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她家男人有病,死了也有几年了。两个儿子都听话懂事,就是太老实了,娶了两房媳妇也是个老实的。一大家子就靠家里几亩地过活,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
谁知道今年夏天,三孙子和几个孩子去河里玩水,落了下去。救是救上来了,孩子一直昏迷不醒,大家都说让她家算了,一家都不同意,非要找大夫,隔三差五背到镇上去针灸。
现在醒了,孩子没以前那股机灵劲了,其它还好,没痴没傻,就是家里地又卖了二亩多,现在别说吃,秋收过后就没粮了!”
大概是太可怜了,赵大海媳妇也不由得眼泪汪汪,不好意思地掀起衣角擦了一把。
“我这都坐一天了,坐得腰酸背痛的,二嫂,要不你陪我走走,小雨你带着孩子先歇。”黄豆站起身,看向赵大海媳妇。
赵大海媳妇一愣,她这说半天,怎么是这个反应。不说同情,起码说几句也成呀。
“行。”赵大海媳妇站起身,扶着黄豆的胳膊:“那我们出去转转,这天还不算冷。”
两个人出了门,往西走,三转二转就转到了大路。
“二嫂,刚才那婶子家住哪啊?”
黄豆看着夜色中的村子问道。
此刻小村家家户户亮起了油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赵大海媳妇等了半天才回答:“就前面,我带你过去,不远。”
言语里却是有了喜悦欢快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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