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身量,说她没练过掩日的功夫,他都不信。
裘安仁手里一下一下摸着腿上的猫,手法轻柔无比,可脸上的表情却和手上的动作大相径庭。
余知葳这个人,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是那种见到同类或者对手的不舒服。他已经拉拢过她一次了,但她不识好歹,拒绝的比谁都干脆,还直接出手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头上那一下到底是谁砸的。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做盟友,和他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就只能变成一个极其棘手的敌人。
这样的敌人,必然要先找到她的死穴,一击必中,将人彻底抹杀才好。
于是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查余知葳和掩日的关系。
他第一次见余知葳时候,是在“凝红丸”那件事儿的时候,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了。
裘安仁把猫放在了案几之上,那猫就绕着桌子边儿来回的走,绕的人头晕眼花。裘安仁那两手支着头,细细地思量起来——在掩日彻底成为叛军之前,和他们牵扯到的案子还有甚么呢?
是甘曹案。
他们用了掩日丐堂的一个分堂主上去顶锅,那人却临了临了地改变了口径,导致阉党那一回吃力不得好,直接让他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人翻供之后,余靖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东厂的人当街闹起了冲突,甚至在他知晓这个消息之前就做好了部署。
这事儿和余靖宁有关系,那和余知葳呢?
这个翻供了的人又和余知葳有甚么关系呢。
那人在他眼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记住他的名字实在是难为我们裘印公了。他翻了半天卷宗,才查出来,这个人叫邵坚,掩日中称邵五爷,乃是当时丐堂八大胡同的分堂主。
这个人和余知葳能有甚么联系?
于是裘安仁又陷入了漫无目的搜寻之中,把这个邵坚翻出祖宗十八代来。
既然是叫邵五爷,那肯定有四爷对吧。
果然,这个邵坚的哥哥,邵垒邵四爷也做过八大胡同的分堂主,而且,据说这个人,有受门外弟子的习惯。
裘安仁十分高兴,觉得终于有进展了,连他曾经有个相好是倚翠楼的头牌这种风流韵事都翻出来了。
可是线索好像是又断了。
这个邵垒,只收男弟子。
裘安仁抓了一把头发,把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线索放在一起,好像是有点甚么联系,但是要是真想条分缕析地找出甚么线索来,那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邵垒的徒弟,邵垒的徒弟,裘安仁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两遍。
那有没有可能,邵垒不知道自己收的弟子是男是女呢?他把邵垒的几个门外的徒儿都瞧了一边,竟然年岁都差不多大,放到现在也都是十四五六岁的少年人,还都是有名有姓有父有母的人。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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