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也单膝点地,齐声高呼。萧天宇走向狼狈的斛律风,问道:“斛律堂主,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斛律风冷哼一声:“大公子武功高强,老夫甘拜下风,但是你说过,玄冥教教主不能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卑鄙小人,所以你还要为玄冥教再做一件事,才能继任这教主之位!这是玄冥教的传统!”
萧天宇望向一旁那位白发苍苍的护法,问:“龙护法,此话当真?”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护法正是松百川的师父,任玄冥教“血焰旗主”的龙行云。听到萧天宇发问,龙护法点点头,道:“斛律堂主说的不错,玄冥教却是有此传统。当年令尊打败一众高手后,也是解决了上任蒙教主闯下的大祸才正式继任教主的,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让你当教主!”说着便站了起来!
一众玄冥教弟子也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好!”萧天宇道:“继任是玄冥教传统,我也必须要遵循,请问斛律堂主,我还要做什么事?”
斛律风想了想,道:“不知大公子是否还记得,在萧东城萧堂主在世时,他手下有一位‘第七堂口’的‘御龙使’郭菩萨?”
“郭菩萨我自然记得!”萧天宇道:“他十年之前叛逃出教,后与河南人士赵丑厮起义,兵败后便下落不明!”
“记得最好!”斛律风道:“我想让大公子做的事就是,前往江湖之中,杀了叛教之徒郭菩萨,为我玄冥教清理门户!”
那萧东城正是萧天宇、萧青衫的伯父,上任教主萧南朔的亲哥哥,“潇湘妃子”萧燕雨的亲生父亲。在斛律风任“第七堂口”总堂主职位之前,“第七堂口”是由萧东城守护!而郭菩萨正是萧东城手下!
后来萧东城因病去世,斛律风继任“第七堂口”总堂主。“御龙使”郭菩萨与他素来不合,发生过多次争执,后来一怒之下,叛教出逃,浪迹江湖,并与赵丑厮相遇,并组织了“弥勒军”起义!
玄冥教自古对叛教之人不能容忍,必是杀之以儆效尤!萧燕雨因是为了玄冥教而出走,况且她是教主亲侄女,无人敢杀,但是郭菩萨却不同。玄冥教早就该去清理门户,奈何这几年他们与所谓的正道武林矛盾加深,常有战争,追杀郭菩萨一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斛律风与郭菩萨有隙,一直没有忘了此事。刚好萧天宇打败自己,他便想了这个办法,一来是可以借萧天宇之手除掉郭菩萨这个仇人,二来他心里也打了如意算盘,此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天宇沉默良久。且不说江湖之大,郭菩萨身在何处他不知晓。也不知郭菩萨兵败之后是否还活在世上。但是玄冥教却有此传统,倘若不答应,便做不了这教主之位。倘若答应了,若寻不到郭菩萨,最后也是无法做这教主之位!
斛律风在一旁道:“大公子难道做不到吗?”
萧天宇为人狂放,自然听不得别人说他做不到什么事,顿时怒目圆睁,眉间杀气更浓:“谁说我做不到,这个事,我接了!”
“好!”斛律风拍掌三下:“不愧是老教主之子,虎父无犬子,不过大公子,老夫在此要跟你约定一下时间,就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后,你若是提着郭菩萨的人头回到这玄冥教总坛,我们玄冥教上下自然尊你为教主,若是一个月期限已过,你回不来或是没有提着郭菩萨的人头回来,那这教主之位就只能让给他人来坐了!”
松百川听的是激动万分,高声叫道:“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江湖之大,我们连郭菩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寻他!”
“无妨!”萧天宇道:“百川你带着你手下弟子跟我一同前往,一个月时间找出郭菩萨足够了!”
斛律风却突然打断了他:“大公子,怪老夫没跟你说明白!”他突然干咳一声,带出一丝血线:“此事只能由大公子一人前往,教中弟子皆不可参与其中,否则此局便是作废!”
这老狐狸果然是老奸巨猾,布局周密,可是萧天宇是何等人物,并未反驳,而是高声叫道:“好,就依斛律堂主所言,由我一人前去,一个月之后,玄冥教总坛,郭菩萨人头送到!教主之位我来坐!”
斛律风微微一笑,抱拳施礼:“老夫在此先恭祝大公子旗开得胜,安全归来!”
萧天宇再不说话,转身离开玄冥教总坛,松百川也急忙跟了出来。两人又顺着“蜀道难”回到了千绝峰上。萧天宇还是站在那里,眺望远山的景色!
松百川在一旁嘟嘟囔囔:“这个斛律堂主就是明摆着给你出难题,郭菩萨叛教已是十年有余,期间只在河南露过几次面,起义失败后就归隐起来,我师父曾派人在江湖上找了一圈都不见他踪影。他却让你一个人去,这江湖之大,该从何处找起啊!”
“不要发牢骚了!”萧天宇道:“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必定能找到,就算藏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松百川道:“教中都知道斛律堂主与郭菩萨不合,斛律堂主这是公报私仇!”
萧天宇道:“斛律风那个老贼威望与武功仅此于爹,况且他守护着‘第七堂口’这个重要位置,手下能人众多,势力之大连几位护法也不能与之抗衡。玄冥教中支持他做教主的大有人在!虽然他败在我手,但是教中的一些顽固的老家伙们还是不服我,我若是不应下来,定会被他们抓住把柄!所以,杀郭菩萨只是权宜之计,我出去这一个月准备寻几个高手前来,我走之后,你写信叫振北回来,你私下也打听一下教中有谁支持我,将他们暗中联合起来!”
松百川顿了顿,问:“大公子,要不要把二公子喊回来?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定能无坚不摧!”
萧天宇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青衫是个逍遥洒脱的性子,受不了教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他离开有他离开的道理,就不去打扰他了,我有你们这些兄弟就够了!”
听到萧天宇这些话,松百川受宠若惊:“承蒙大公子错爱,百川愧不敢当!”
“你这个谦虚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萧天宇笑道:“你可是龙护法的亲传弟子,未来可是要继任我教‘血焰旗主’的人,有何愧不敢当!”
松百川双眼噙满了泪水,前些日子他去江边送别二公子萧青衫时,萧青衫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这两兄弟虽然脾气秉性各不相同,但是对待他的感情却都是真挚的!
松百川跪倒在地,道:“百川定不辜负大公子的期望,为大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先走了,待我一个月之期归来之时,便是斛律风这群人将死之日!”
萧天宇留下这句话,纵身跃入茫茫丛林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松百川的眼前!松百川起身,萧瑟的秋风吹的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他立在冷风之中,喃喃自语:“二公子,您放心,我也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一心一意辅佐大公子,成为你心中的那个‘血焰旗主’松百川的!”
秋风将他的话带到山林之间,激起数道回声,撞击着他的骨膜!
……
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冷,入夜之后,夜风突起,继而乌云密布,居然下起了潇潇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的到来,让本就荒凉的世界显得更加寂静凄凉!
茫茫夜色下,潇潇细雨中,一人一马正行走在荒凉的古道之上!
因为下雨的原因,马行走的缓慢。马上的行人披着一件沉重的蓑衣,雨帘之中可以看到他精光四射的眸子与冷峻瘦削的脸庞!
在他腰间,隐约能看到一把长长的刀柄,握着缰绳的手也是极为瘦削,青筋毕露,由此可以推断出此人是一位用刀高手!
渐渐地,夜风更盛,雨也越下越大。那人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望了望马。只见他的马已经被大雨淋湿,身上的肌肉在不规则的抖动着。见此状况,他急忙加快了速度,转眼间消失在茫茫雨帘之中!
不一时,雨帘之中便出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那人如获至宝,驱马朝着茅草屋奔去。到了屋外,他跳下马,推开屋门,再确定是一间荒废的屋子之后,他才牵着马进去!
屋内的情况不比屋外好多少。因为年久失修,屋顶已经破败不堪,很多地方都滴着水,仅有一小块地方是干的。像极了杜甫诗中所写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情景!
那人将马牵到干出,拴好,自己也脱下了蓑衣。蓑衣之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黑衣少年,他身形高大,虽然容貌算不上俊秀,眉宇之间却也有一番潇洒!
他将马安顿好,便依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轻抚着马腿,叹了一声:“的卢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若是你还是跟着他,也不会在此遭罪了!”
那匹马是枣红色,因毛发被雨水打湿,显得愈发红艳起来。它仿佛通人性,听到少年说的,嘶吼一声,用头在少年的怀中蹭来蹭去,像是一个孩子扑进父母怀中撒娇一般。
茫茫大雨中,另有一披着蓑衣,骑着骏马的人在路上狂奔。不一时,那人眼前就出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那人一喜,加快速度,朝着茅草屋奔去,正是刚才那位少年避雨的茅草屋!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狂,雨,也越下越密!
的卢儿与少年闹了一会儿,少年突然警觉的站了起来。屋外除了秋风呼啸声,雨滴声,居然还传来阵阵马蹄声!
少年心知这也是赶夜路遇上大雨前来避雨的旅人。心想他若进来了,自己就邀他一起在这弹丸之地下避雨!
马蹄声止,一个披着蓑衣的人走了进来,抬头张望,目光刚好与那位少年撞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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