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
宫行川耐心地说了几分钟,终于得到了微弱的回应:“西蓝花。”
时栖委屈巴巴地嘀咕:“我要减肥。”
“不是这么减的。”宫行川走进办公室,草草整理好公文包,拎起就走,“告诉我,你在哪儿。”
时栖又不吭声了。
宫行川顿了顿,冷笑:“小栖,方权有限有了新的资源,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让何岚去找顾兮。”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陡然急促,半晌,他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我马上就回家。”
“半,“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如果你没有到家,我就把资源给顾兮。”
时栖把手机揣进口袋,板着脸踩油门。
他听得出来所谓的“把资源给顾兮”是激将法,但是宫行川用谁来刺激他不好,非要用名字很像他的,还跟他抢过男一号的顾兮来做诱饵。
这样一来,时栖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因为,他可以接受自己和宫行川分开,却不能忍受宫行川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劣质的冒牌货。
小栖就是小栖,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
宫行川在楼下接到了时栖,他刚从车上跳下来,苍白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慌与愤怒。
“小栖。”
他循声望过来,眼睛微妙地亮了那么一瞬,又黯淡下去。
宫行川心尖微麻,酸涩的后劲紧随其上。
就像是伊甸园里,上帝不许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宫行川责罚时栖,如
同咬住酸甜的果实,既欣慰于他依赖自己,又因为这份卑劣的欣喜自责不已。
“叔叔。”时栖的声音中到底带着几分不情愿,宫行川懒得去分辨,他把他压在车门上,贪婪地吮吸着湿软的唇。
时栖愣了片刻,不安地瞥了瞥四周。
暮色降临,寂静的停车场边,两只还没长胖的橘猫相依相偎。
他安下心,也朝宫行川依偎过去。
橘猫喵喵叫着隐入夜色,宫行川亲着时栖,将车门打开,带着他倒在后座上。
“小栖,我能碰你的腰吗?”宫行川沙哑的嗓音在旖旎的夜色里泛起了涟漪。
时栖细小的战栗没能逃过男人敏锐的观察。
他咬着下唇,艰难地点头。
他不想让叔叔失望。
宫行川又低头去亲时栖的唇,把他的喘息吞咽入腹,隐藏在黑暗中的手指探进了衬衫,指腹还未触碰到腰线,时栖就开始疯狂颤抖。
宫行川叹了口气。
时栖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可以的!”像是察觉到男人的无奈,时栖猛地把宫行川的手按在腰间,咬牙硬撑,“叔叔,你摸,我给你……”
“胡闹。”宫行川轻轻拨开他的手,“我想摸,什么时候不能摸?”
时栖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他收回了抱着叔叔的胳膊,往后座缩了缩。
叔叔发现了,时栖想。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他自嘲地笑。
从他因为被触碰到腰而呕吐,叔叔应该就察觉了吧?
他把名为自欺欺人的酸涩情感咽下,将头贴在冰凉的车窗边上,听着轮船呜呜的鸣笛,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栖腰上的伤,是宫凯留下的。
夜深了,海风吹拂着潮汐,在时栖的心里翻涌。
他的心口裂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结痂又崩裂。
他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哪怕是宫行川,也治不了他。
时栖曾经怨恨命运,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可当他看见宫行川的瞬间,立刻想通了,自己所遭遇的磨难皆是因为遇见了这个男人。
像他这样的人,哪怕只跟叔叔在一起两年,也是要经受惩罚的。
“回家吧。”不知过了多久,宫行川向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掌在月光的映衬下,骨节分明,矜持清贵。时栖本能地抬起手臂,却又在接触到宫行川之前,猛地缩回阴影里。
“过来。”宫行川强势地将他拽出来。
时栖踉踉跄跄地跌出车厢,沐浴着月光,被宫行川带回了家。
空荡荡的公寓里已经有了家的味道,时栖蹲在地上把他和叔叔的拖鞋从鞋柜里取出,又在宫行川换鞋的时候,嗒嗒嗒地躲进卧室。
时小孔雀收拢羽毛的时候,怂得让人无奈。
宫行川注视着他的背影,缓缓蹙起眉头。
他拿出手机,问何岚:查过小栖的父母了吗?
何岚的回复极其迅速。
-查了,和几年前您让我查后结果一样,他们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宫行川放下手机,准备进厨房做饭,脚步忽而顿住。
他给何岚打了个电话:“不要只查不良记录,去问问他们隔壁的邻居,小栖小时候有没有被他们伤害过。”
“宫先生?”何岚吃了一惊,“您是怀疑……”
“去查,尽快。”宫行川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卧室紧闭的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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