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成小猫小狗来爱,稍微给予一丁点善意,都是天大的施舍。
他是一个替代品,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替代品。
“宫凯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吧?”时栖不顾宫行川的阻拦,冲了回去。
丁欣因为听见“宫凯”的名字,再次大哭出声。
时栖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过往如烟,在他眼前倏地一下过去了。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或许此时此刻丁欣的眼泪是真的,但是也仅仅是后悔当初换婴儿的举动,而不是真的后悔这些年对他的所作所为。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被同情。
时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丁欣往后猛地一缩,嘴唇嚅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看向了时向国。
他们的秘密……
“不用说了。”时栖却收敛了情绪,果决地抽身,“我不在乎。”
他拉住宫行川的手:“叔叔,咱们走!”
“时栖!”丁欣费力地瞪圆了眼睛,伸出枯槁的手,像是要抓住他的衣角。
然而这回时栖脚步不停,再也没有回头。
“不问清楚吗?”走出公证处,宫行川替时栖拉开车门,见他绷着脸,不由问,“或许……”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不问。”坐在车里的时栖平静地摇头,双手绞在一起,看向车窗外的男人,“叔叔,不上来吗?”
宫行川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心头一震,顺势坐了过去。
汽车缓缓启动,把一段漫长的岁月从时栖的生命中拉走了。
那段岁月带着泪,掺着血,生生与他分离。
时栖昏昏沉沉地想了一路,到家病了一场,等烧退了的时候,楼珩那边安排出了档期,《偷香》终于可以开拍了。
而方以泽给时栖安排的课程也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节课,方老师一改先前的严肃,乐呵呵地问他与宫行川是否已经领了证。
瘦了一圈的时栖脸色微红:“领了。”
“婚礼呢?”
“算是……办了。”他想起教堂里的小羽毛,迟疑地点头。
方以泽不赞成地拍他的肩膀:“怎么能算是呢?你别嫌我老一辈的思想,婚礼还是要热热闹闹地操办的,就算不搞喜酒,也得把要好的朋友请到一起聚聚。”
“……也要把宫行川带到你的朋友面前,不是吗?”
方以泽见时栖还在犹豫,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他:“那是宫行川啊,你得让他把你带到他那些生意伙伴面前!”
时栖恍然大悟。
方以泽的担心不无道理。
宫行川并不是娱乐圈内的人,交友非富即贵。上层圈的人看不起小明星,就算他在微博上发了结婚证,也不代表他就是宫行川的爱人。
只有宫行川亲口承认时栖的身份,他才算正式成了宫家人。
时栖眨眨眼:“我知道了。”
他把方以泽说的话记下了。
当晚回家,时栖一刻不离地缠在宫行川身后,叔叔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嗯?”宫行川揉揉时栖的头发,修长的五指熟练地将他柔软的发丝打乱,又抚平。
“叔叔,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饭局?”时栖含蓄地提问。
“有,怎么?”宫行川误会了他的意思,“可以推掉,留在家里陪你。”
时栖噎了一噎。
宫行川见他不接话,又去处理工作。
时栖还没达成目的,继续凑过去叨逼叨:“叔叔,你以前参加饭局,带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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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何岚或者陈晗,他们会开车送我到饭店……”宫行川觉察出了异样,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眨眨眼,示意叔叔继续说下去。
宫行川偏偏抿起了唇。
时栖气结,坐在一旁,抱着靠垫,揪上面小小的毛球。
他发现领证以后,宫行川对他的态度就和领证前不一样了。
小小的红色本子让他们俩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越,相对的,宫行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比如以前发现他情绪不对,肯定会来安慰啦。
又比如以前发现他闹别扭,肯定会先认错啦……
但是现在——
时栖愤愤地盯着埋头处理公务的男人,不甘心地伸过去一条腿,架在叔叔的膝头晃。
“别闹。”宫行川捏住他的脚踝,随口道,“回完这封邮件,我再陪你玩。”
你看,你看!
多敷衍啊!
时栖难过地将脸埋进靠垫,觉得婚前婚后,宫行川有两副面孔,自己被骗了。
他又把脚伸过去。
这回宫行川连时栖的脚踝都不捏了,任由他闹来闹去。
最后,时栖趴在叔叔背上,心不在焉地看宫行川手里的平板。
那上面花花绿绿的表格他肯定看不懂,但他喜欢看宫行川的手指。
“想和我一起参加饭局?”宫行川处理完了公务,终于闲下来折腾自己背上的小孔雀。
“可不可以呀?”
宫行川捏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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